放下药箱,坐在丫头给搬来的椅子上,准备给老太太诊脉。
李子哲看着齐妙,轻蔑的撇了下嘴,说:“堂妹、大伯母,你们会不会病急乱投医了一些啊。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还没有留头,能成吗?”
大户人家比农家有规矩。基本都唤“大娘”为“伯母”;“大爷”为“伯父”。
齐妙被一个纨绔子弟看不起,根本没有任何不爽快。李夫人算是了解齐妙,知道她有些气节,所以忙开口说:
“子哲莫要口无遮拦,医术不看年龄,只看结果。当日武先生力荐这位姑娘,自然这位姑娘有过人之处。”
“呵呵……”李子哲冷笑几声,剜了一眼齐妙之后,又道,“武先生?德济堂算什么东西啊,仁和堂才是这个。”说着,比划了一下大拇指。
对于仁和堂跟德济堂两个药铺的竞争,辽东府人甚至整个东陵王朝都没有不知道的。
齐妙懒得理他,直接无视。
把老太太的手拿出来,精心切脉。
全程都没有看李子哲一眼,仿佛他就是一个透明人一般。
被无视了的李子哲,瞬间觉得有些受挫。一个乡下丫头,居然还能如此高傲,冷“哼”一声,不悦的继续说:
“大伯母,祖母的病、秦先生可接手了。您让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来看病,这不是打秦先生的脸儿?让人家下不来台吗?”
“如果一位医者,因为旁人诊断就觉得打脸,那这医德有待考量。”齐妙平静的说完,深吸一口气,继续把脉。
本来她不想吱声,不过这李子哲太烦人,不停地巴巴,她看不惯。
李子哲被怼的有些恼火,李夫人见形势有些不受控,忙开口道:“紫儿,送你堂兄出去休息。在这儿呆了一上午,也该累了。”
“是,母亲。”李紫玫行礼一下,看着李子哲说,“堂兄这边请。”
李子哲见大伯母摆明了护着乡下丫头,愤恨的一甩袖子,离开了。
齐妙瞅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诊脉。
唯一昏迷不醒的原因,就如同武先生所说,痰迷心窍。
俯身、侧耳在老夫人身上倾听一会儿,无奈的叹口气。
她这一叹气,顿时让李夫人没了分寸,一脸惊慌的盯着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齐……齐姑娘,我母亲她……她不会……”
“哦,没有。”齐妙摇头,站直身子看着她,解释着说,“武先生治疗的手法没有问题。只不过这口炭卡的位置比较棘手,药喂下去……达不到化痰的效果。”
“那这该怎么办?”李夫人忙不迭的追问。
今日过来看病的秦先生也说了,只要痰化掉了,人自然就醒。可这化不掉,就容易有生命危险。
如今齐妙说位置棘手,汤药起不到效果,那婆婆不就……
齐妙看着李夫人满脸复杂的表情,轻叹口气,说:“李夫人不用着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姑娘不用担心,只管说就好。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们一定想尽办法置办齐。”李夫人忙不迭的说着。
齐妙看着李夫人如此紧张老夫人的样子,不禁挺羡慕他们的婆媳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