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说着,指了指邻近的几方池子道:“这边,那边,还有那边,这五方池子里一共是十五万锭黄金,分毫不少。”又指了指另一方池子:“这十八万锭黄金里,每年林管家还得付我这替他藏金的花费、将来他要运出去时的车马费、这人工的吃住行也都还得算钱,还有这……”
林管家皱眉没说话,温和已开口打断了罗布。
“罗布儿,你别拐弯抹角地这么算,你就直说,这十八年来,林管家该得多少。”
“十六万两千六百四十九锭金。”罗布显然在舌头底下藏了这个答案好一会儿了。
“嘿,罗布儿,你这一开口就黑了一万七千锭黄金,林管家这十八年里倒有近两年是替你罗布在干活了。”
罗布刚要摆出苦相准备讨价还价,林管家忽然开口道:
“行!”
苦相立马变笑脸。
“哎,老林就是爽快,我罗布爱财可是取之有道。每一分钱都来得正,老林你来看,这一方池子里现在还差大约一万七千锭就能填满了。你啥时候要用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全给你搬过去。”
温和有些于心不忍,林管家与自己已经形影不离近二十年,他虽然素日里沉默寡言,但心里想的自己几乎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通胜就算明白罗布是当着面在克扣他,他也只能忍着,金子在罗布的手里,而林通胜只有一个人,在这件事上,他无可奈何。
何况小不忍则乱大谋,林通胜的谋局,从一开始就是孤掌难鸣的。
温和忽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拍了拍罗布的肩膀高声说道:
“罗布儿,这些金子,都是林管家的对不对?”
罗布一怔,一时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是……是大巫神付给老林的酬劳。”罗布每一个字都答得很小心。
“既然是酬劳,那自然是林管家说了算喽。”
“呃……是啊。”
“那么林管家哪日要用,要怎么用,都是他的事,你罗布可插手不得。”
罗布以六十多年来的商人本能感觉到这句话里有问题。
林通胜的金子,我罗布本来就没打算要克扣多少,他手里好东西还多着呢,岂能闹僵?
那为何温和要逼问我这句话?
是了,他这是说给林通胜听的,无非就是安抚人心罢了。
罗布随即哈哈一笑:
“那是自然。”
温和继续说道:“不仅你罗布不能插手,我温和、甚至是兄长也都不能。你可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