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正靠着火堆,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削着什么东西,见苏晓尘过来,很是高兴的样子。赫萍与赫琳把食物分给那些士兵们,又是用伊穆兰语说的话,士兵们早没了平日里凶神恶煞般的模样,一个个温顺得像草原上的绵羊。
苏晓尘招了招手,叫赫琳过来,让她在中间传话,总算和首领能有了些交谈。
“你在……做什么?”赫琳指了指首领手中的物件。
“他说……他没在做什么。”赫琳看着首领有些尴尬的神色,也只好照实说。
必是他不想说,也罢。
首领显然是想要岔开话题,让赫琳传话道:
“你的棍法是跟谁学的?”
“是跟……我不告诉你。”赫琳被夹在这俩个男人中间,传着这些打哑谜似的话,自己也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铁花?”
苏晓尘一惊,暗想他怎么又知道了。
“看来她……教得太急,你没有全…学会。明天开始,我来教你。”首领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武器,又拍了拍胸脯,意思是跟自己学准没错。
“你为什么要教我?你是谁?”苏晓尘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首领伸出大手,按在苏晓尘的肩上,低沉的声音像一头雄狮。
“他说……他是像你父亲一样的人,他会保护你,也会教你很多东西。”赫琳一字一句地转述,末了又补了一句:
“……替你父亲。”
苏晓尘惊愕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他呆了一呆,急切地晃了晃那小山一般的身躯,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首领微笑地点了点头。
苏晓尘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已停止了流动一般。他认识我父亲!可是他一个伊穆兰人,如何能认识我父亲?
“你究竟是怎样认识他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首领摇了摇头,让赫琳转述道:
“想知道的话,你自己来问我,如果不懂伊穆兰语,那就去学。什么时候你学会了,我便全部都告诉你。”
对自己的生父的感觉,是记忆中永远空白缺失的一块。甚至很长的一段日子里,苏晓尘认为没有父母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因为他有舅舅和舅母,但是长大之后他才发现,那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一种念头罢了。舅舅从来都没有说过关于他父母的任何事,只是提过三个字,“病死了”,便再无后话。
如今骤然间听到有人说认识父亲,不敢相信又渴望相信的纠结让苏晓尘好像打开了一扇一直以来封闭已久的门。
面前的这个人明明知道很多秘密,却不愿假他人之口告诉自己。也许是这个秘密事关重大?还是只是在调侃自己?
苏晓尘看向首领那张刚毅无比的脸,眼中没有丝毫说谎的迹象。
“好!我学!赫琳,你转告他,就说我会立刻就开始学伊穆兰语。但等我学会之后,他也一定要遵守今日的诺言,把一切都告诉我!”
赫琳从先前的哭笑不得变得惊诧不已,但仍是把苏晓尘的话一字不落地转给了首领。
首领点了点头,举起左手在空中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又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赫琳说道:“他答应了,还发了誓,绝不会骗你。”
既然知道首领与父亲有相识,便算是自己的长辈了。苏晓尘朝首领鞠了一躬,又向远处的赫萍招了招手,带着俩人转身向马车走去。
快走到马车附近的时候,这俩人见苏晓尘忽然转过头来坚定无比地说道:
“从今夜起,由你们来教我伊穆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