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红花也不是很烈的药性,尤其是陆明湄昨晚拿来的红花也不是非常顶尖的药材,药性更不会强到哪里去,不过是因为好大一包红花全部浓缩了一小瓶才会如此烈性而已。寻常人家也不乏用红花熬水洗脚泡脚的,红花活血,在某些时候是个不错的解乏通络的东西。
胡太医这么说,其实也故意夸大了一部分。胡太医在后宫见过了不少的事儿,可是如此狠毒的姨娘下毒残害大小姐的还真没见过,所以,话里也存着几分偏帮楚凌玥的心思。
听了太医的话,院子里的人都忍不住的想要冷笑。
陆衡滔松了口气,不是砒霜就行,其他的跟她们两个也无关了。转过身子,拿过那瓶红花,陆衡滔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既然解释清楚就行了,凌玥放心,你的姨娘不会这么心狠手辣的。”
在你的眼里自然不会如此心狠手辣,因为你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怎么会觉得自己心狠手辣?
陆衡滔松了口气,程妈妈却一口气提到了胸口,指着陆明湄半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夫人,老奴对不起你啊!老奴没有照顾好小姐,今日若是这药里面被下了红花,小姐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夫人,您在天有灵,千万别让那些凶手逍遥法外!”
程妈妈的这一嗓子让孙琼禾和陆明湄同时愣了一下,就连陆衡滔都有些招架不住,连忙温声劝慰,“程妈妈,这也不能说明凌玥的药里面有红花吧,虽然说……”
“老爷,索性现在这药碗也打了,也验不出碗里是不是有红花,孙姨娘和二小姐怎么说都可以。可是老奴就想问问孙姨娘了,您若是扭伤了腰,为何不用药酒而非要用红花!这红花是虎狼药,您就不怕伤了您自己么?”程妈妈咄咄逼人,把孙琼禾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衡滔刚刚平息了一点的怒气又被点燃,下砒霜不过是个速死,可是如果是下红花就是慢慢的去折磨楚凌玥。如此恶毒的法子,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老爷,我不过是个深宅妇人,怎么就知道这红花是虎狼药,如果知道怎么敢用,又怎么敢让明湄带在身上?明湄是我的亲生女儿,难不成我还能害她不成?”
孙琼禾咬死不承认是她做的,可杜妈妈也不会这么放过她,“孙姨娘,但凡是生养过的妇人都知道这红花是虎狼药,稍有不慎就会害人害己。孙姨娘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如何会不知道红花的害处!姨娘若是咬死不说,老奴只有禀报太后,请她圣裁了。”
禀报了太后,不管是谁对谁错,最终都会变成孙琼禾的不是,到时候受到牵连的不仅仅是陆明湄,就连陆衡滔也讨不了好。
于是,在听闻杜妈妈说起太后之后,陆衡滔眉毛一挑,指着孙琼禾就呵斥起来,“你这个贱人!撒谎也不知道撒的圆满一点,就连我都知道红花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你居然还在这里装傻!”
“冤枉啊!”孙琼禾依然喊冤,到了这会儿还不死心的想得到陆衡滔的同情,“老爷,这法子是妾身的娘教的,妾身从没想过说要用这东西去害大小姐。而且,如果是害大小姐,为何我在下了红花之后,又下了砒霜!”
孙琼禾还算聪明,把事情从红花又转到了砒霜上。是,下了红花的药碗怎么还会下砒霜?
陆衡滔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孙琼禾与陆明湄的身上只有红花而没有砒霜,而药里也检验不出来是否有红花的成分,所以这药里究竟有没有红花还是两回事儿呢。
“老爷,昨日您亲自把药材带到了琉璃院里,放到我那里之后,就是院子里的仆役守着,我直到今早才带了丫鬟去厨房熬药,厨房里的人都可以作证我是否暗下毒手。”
孙琼禾说的倒是一字不差,陆衡滔找了厨房的人过来问,厨房的人说在旁边守着,不曾见孙琼禾动过手脚。
“那倒是笑话了,难不成是我们玲珑院的人想要害小姐不成?奴婢害了自己的主子,可真是闻所未闻!”程妈妈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孙琼禾,陆衡滔也觉得不可思议,玲珑院里面的下人哪个不是楚筠精挑细选出来,陪着楚凌玥长大的,说她们要下毒害楚凌玥,还不如相信是孙琼禾干的。
“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不是你,不是明湄,难道还能有别人不成?”陆衡滔沉吟了一下,看着孙琼禾问道。
“爹爹,除了我和娘亲还有人能碰到药材。昨晚上爹爹把药材带到琉璃院之后,琉璃院的下人们自然也能接触得到。不是我们,自然就是这帮奴才。”陆明湄忿忿不平的看着楚凌玥,见她还想说话开口就呛道,“不知道姐姐是安的什么心,不是我们做的,非得让我们承认,若是我们承认了姐姐才舒坦,那也得真的是我们做的才行!姐姐可不要仗着嫡女的身份,强行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