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儿听说东宫已经快修缮好了,到时候娘亲和我住在一起好不好?”
“不行!”
未等岳漠云回答,沈劼已经率先开口打断了沛儿的话。
沈劼的强势让岳漠云积攒了许久的怨气再也隐忍不住,她猛地抬头看向他质问:
“若不去东宫,我又该留在何处?在太极宫侍奉皇上吗?”
她语气中浓浓的讽刺意味让沈劼眉头紧皱,却还是软下语气耐心却又坚定地解释道:
“不,你不是什么宫女侍从,你是朕唯一的皇后!”
沈劼说得坚定而又神情,可在岳漠云听来,却只有可笑。
皇后?他以为这么多年来,她稀罕的只有那个所谓皇后的位置吗?
突然之间,看着这个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岳漠云只有心累。
“如今我早已不稀罕什么名分,只求你能放过我,让我安安静静地陪在儿子身边,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你若还是宫女阿岳,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陪你玩这场游戏,可如今你既然选择了恢复容貌承认身份,我如何还能再放过你?阿云,你告诉我,在知道了那些事之后,我如何能对你放手?”
沈劼也红了眼眶,他上前两步走到岳漠云面前,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逼她直面自己。
听了他的话,岳漠云却是被气笑了。
她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失望和嘲讽,也不再躲闪沈劼的目光,抬头看向他:
“你以为我真的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背地里教沛儿说那些话给我听,难道不就是为了逼我主动现身?你的那些心机和算计,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五年前的沈劼,从来都不会讲这些用在阿云身上!物是人非,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岳漠云几乎是带着崩溃地喊出了这句话,之后猛地意识到沛儿还在旁边,她抹了抹无意识地流了满面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向沈成沛:
“娘先带沛儿回宫去吧。”
她拉起沛儿的手想要走出门外,却被沈劼紧紧地抓住了手腕。
“阿云,别走!”
岳漠云回头看向他,只见沈劼的眼睛通红,目光中有着浓浓的祈求和后悔,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慌乱无措,身长八尺的高大男儿,此时竟带着稚儿一般的脆弱。
岳漠云看着他的眼睛,却是一点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决然地将自己的手腕抽离了出来。那一刻,沈劼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生生挖出来,那种痛,深入骨髓。
“父皇,你曾对沛儿说对待至亲至爱之人,绝不能用心机手段,以真心换真心,才是真心待人的方法,可你还是利用娘亲对我的疼爱愧疚让娘承认身份,是你错。”
沈成沛奶声奶气的声音成了压垮沈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自己此生挚爱的人毫不留恋地背影,五年来第一次低下了不屈的身段。
“种种误会皆是我专断自大,错把鱼目当珍珠,沛儿说得不错,我心存算计,失了本心,是我错!”
岳漠云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脚步不由得一顿,拉着沛儿转过头去,待到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却不由得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