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阁老摸摸仍处于震惊中的孙女的头,声音慈祥,“刚刚你说这是你亲眼看着一女子写下的?”
许幼菱茫然点头,“是。”
许阁老眼中精光一闪,“幼菱,此女身份不简单,你记住了,一定要与她交好。”
“可是,可是……我好像已经得罪了她,”许幼菱心慌意乱,忍不住向祖父求助,“爷爷,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身份?”ωWW。
“你想想,能接触到陛下和长公主的,会是什么身份?”
“我不知道,我想不到……”
许阁老微叹一口气,给孙女解惑,“前些年,长公主收养了一个孤女,为她请封郡主,还把她的名字记入皇家玉牒。当时,谁不说一句这孤女运气好?”
“虽说只是个养女,长公主却千娇百宠的养大了,对亲女也不过如此。那女孩儿得长公主喜爱也就算了,谁都没想到,太后和太皇太后也对她另眼相看,时不时就召进宫中小住。”
“陛下同她青梅竹马,感情甚好。如果不是长公主拒绝,那女孩儿现在就是公主。”
“以孤女之身,获封公主,这是多么大的殊荣。想来长公主也觉得扎眼,一口替她的养女回绝。”
“陛下没能把如愿给他的小青梅封公主,自然不会罢休。不能给她公主之名,便下旨给了她公主之实。因此,这位郡主虽然只是郡主,却享着公主才有的尊荣。”
“你可知云水郡?”
许幼菱已经听懵了,“知道。”
云水郡之前便是除京都外最繁华的地界,这些年发展更是快,已经超过了京都,成为安朝最富裕的郡城。
京都现在的新奇玩意儿,都是从云水郡传过来的,可以说,云水郡就是京都潮流的风向标。
但是爷爷为什么忽然提起云水郡?
许幼菱脑袋缓慢的转了个弯,“难不成,云水郡是她的封地?”
她的眼睛因为吃惊瞪得大大的,满脸写着不可置信。许阁老在她震惊的眼神中,缓缓点了头,“不错,云水郡确实是陛下赐给她的食邑。”
“你再猜猜,云水郡这些年的变化跟她有没有关系?”
许幼菱迟疑地说道:“有关系?”
“对,云水郡的发展确实是她的功劳。”
“当时云水郡的发展出了大问题,官场腐败,世家勾结,商人的生意也做的不景气,百姓被逼的生活艰难。是七岁的郡主出了主意,亲自赶赴云水郡,把贪官污吏一个个拉下了马。”
“我们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只知道她回来后,云水郡就像逢甘霖的野草,再次焕发生机,一年比一年好,逐渐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模样。”
许幼菱心里的震撼一阵高过一阵,半天才说出话来,“她,她是怎么想出来的?一个稚子,竟然能在与官员的交锋中取胜。太不可思议了。”
许阁老至今想起来还觉得惊讶,“是啊,不可思议,她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她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她。”
“这就是,敏贤郡主。除了她,没人可以同时跟着陛下和长公主学书法。”
“你刚刚说,你得罪了她?你做了什么?”
许幼菱闭上眼睛,脸上流露出后悔之意,“今日她是随着许昌侯之女姬言悦来的,姬言悦话里话外都在说那人身份低贱,是个外室生的。我,我信了……”
许阁老呼吸沉重了些,“然后呢?”
“然后,我想让她出丑,故意让她当众作诗,而且,我当时对她态度不好。我真的把她当成外室女了,爷爷,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外室了。”许幼菱哽咽着拉住许阁老的衣袖。
“爷爷,我会不会闯大祸了?”许幼菱惶恐地看着许阁老,说话都带着颤音。
她是真的很担心,因为自己,害得许家被怪罪。
都怪她自己蠢笨,听风就是雨,姬言悦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被人当枪使还不知道。
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听信姬言悦的话。
与她相反,听完许幼菱的话,许阁老反而放松下来,“还好,没有严重到需要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敏贤郡主。”
“郡主为人大气,你只是态度不好冒犯了她,只要诚心道个歉,她不会跟你计较的。你明天从库房里拿些东西,亲自登门道歉,如果郡主收了就说明她不会因此记恨你。”
“幼菱,经此一事,你要长个记性,以后不可冲动行事。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次你真的惹恼了敏贤郡主,凭她的受宠程度,她只要跟太后或者太皇太后告状,这两位不会无动于衷。到时候她们一句斥责,你就完了。”
“被宫里那两位斥责了,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好名声吗?正经的勋贵人家,为孩子张罗亲事绝对不会考虑你,届时你还能嫁什么好人家?”
许幼菱听得一阵后怕,“我明天就带着厚礼去给郡主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