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武六七的声音,刘夫人便吓得一跳,手里的簸箕几乎脱手,等镇定了下来,看清楚了武六七的脸之后,不由的悲从中来,将竹篾编成的簸箕远远的朝着武六七的脸上丢了过去。
武六七只是从容的躲过,只见刘夫人指着武六七的鼻子道:“你是我家的仇人,这个时候还敢来我家!是你害死了我的夫君,今天我跟你拼了!”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朝着武六七扑了过来。
武六七也不慌张,气沉丹田,大吼了一声:“大嫂!”
这声音的确是有穿透的作用,刘夫人只是一怔,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满眼的泪痕,望着武六七。
“你全然说错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你是清楚的,所以是谁逼死了刘仁增,你是在清楚不过了。说他作茧自缚,咎由自取也不为过!”
在刘仁增被典刑后,家产也被抄没了,好在按照大明律,只抄浮财,不抄田产地亩生意。这刘氏豆腐坊便得以幸存,家里多年积攒起来的家底一扫而光,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刘夫人想了很多。其中悔恨的成分很大。
若不是自己贪得无厌,也不会去开什么豆腐店,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境遇了。
可是这只是私下里这样想想罢了,若是武六七当面,或者路过仁义居的时候,胸腔之中的悔恨便倾泻了出来,全部撒在了武六七的身上。
“任凭你巧舌如簧,你终究也是害死我夫君的凶手,现在又来上门欺辱我一个寡妇,我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武六七长叹了一声,道:“大嫂既然这么说,我便是随时恭迎者,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个生意跟您谈谈。”
“你走!我不愿意和你谈任何事情!”
“我有办法,让你不再这么劳苦,够你下辈子花销的了。你这刘记豆腐店,已经是经营困难了吧,索性转让给了我,你拿着这笔银子,不管是改嫁还是如何,都不会受这份清苦。你看如何?”
刀怕对了鞘,锁怕对了簧,这句话瞬间传入到了刘夫人的心中。
这豆腐店算是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了。早就想着把这个买卖给盘出去,但是却没有人敢接盘。
这刘记豆腐店,本来就是刘仁增为了抢武六七生意才故意设立的,谁敢在这个和武六七对着干?武六七是什么人?是圣僧姚广孝的红人,方外之交。
再者,这刘记豆腐坊已经是名声坏透了。已经挂上了鞑子豆腐店和卖国豆腐店的诨号,所有人都不会沾惹这个东西。
刘夫人将最终的价格降到了三百两,还是无人问津。
听了武六七的话,刘夫人收敛了悲切的心,揩了一把眼泪,道:“三百两银子,这里就归你了。”
武六七笑着在袖子之中抽出来一张龙头银票,崭新,纸张油印黑白分明,上面盖着户部大印,放在了石桌之上,笑着道:“这是一千两银子,您收好。”
刘夫人不敢相信武六七的话,看了一眼石桌上面的龙头银票。怔怔的望着武六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