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道者的武六七脱下了道袍,随手叠好递给武当,竖起大拇指道:“老爷子,您可以啊!甭说,您搞来的这件道袍还真心到位——”
武当:“费话,这道袍是我套路老邋遢搞来的?能不专业吗?”
武六七奇道:“什么?您竟然成功套路了我张三丰张三爷!”在武六七的概念里,张三丰那是何许人也啊?那是掐指一算,就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活神仙啊!怎么可能
武当不以为然地道:“啊,说起来,也没什么?我就是跟老邋遢约了一道?”
“啊?你们——你们俩?一起约了一道?”武六七头脑中闪过某些实在太毁三观的念头,吓得他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武当斜了武六七一眼道:“少见多怪!不跟老邋遢他约一道,我怎么有机会让他脱衣服,然后趁机把他衣服偷出来呢?
“脱衣服?不是吧!”武六七觉得自己头脑中的画面口味越来越重。想起民间传说中,张三丰一生不近女色,他隐隐地想到了后世一种叫做耽。美的人设。
武当却显然没有注意到儿子武六七此时神态上微妙地变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话说一到我俩人约的地儿,我就跟老邋遢说,抓紧时间,赶紧把衣服脱了。然后,让他跟过去一样,先去了洗了个澡。等他洗完澡按照老规矩背对着我趴好了,然后——”
“打住!”武六七终于被自己满脑子中自己名义上老爹跟光腚道爷基情满满的画面给逼到了极限,“爹,你能告诉我,您跟张三丰两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约的啊?
武当:“我们俩这么约大概五六年吧?很奇怪吗?你还没去柳府当家丁时,我们俩约的时候不是还经常带着你吗?”
武六七欲哭无泪:“带着我!我的亲爹啊,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当时可还是个孩子啊——”
武当:“费话,就是你当时是个孩子,我才必须得带上你,你以为我喜欢给你擦背呢?”
“擦背?”武六七。
武当:“啊,约澡不就是为了方便互相给对方擦个背吗?”
武六七长出了一口气:“嗨,吓死我了,原来你是约着跟我张三丰大爷一起洗澡,然后趁机偷出了他的道袍啊?我还以为你们俩是约——”
武当:“你以为什么?”
武六七连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对了,老爷子,咱爷俩出来有一阵子了,赛赛她一个姑娘在家终究不方便,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武当锤了武六七胸口一拳,坏笑道:“还说你小子跟那丫头不是相好的——”
“疼!”武六七边揉着自己的胸口边道:“对了,你摸摸缝在道袍暗处内襟上的口袋,把里面当票给我——”
武当把当票交给武六七,道:“小子,你还真想用五百多两白花花的银子,去赎当铺里那几个枣泥丸子啊——”
武六七笑道:“必须的必啊,虽说事急从权,逼到这份上,像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事,咱们该干就干。但是咱们是为了一时周转,不是为了骗,只要能周转看咱们不但得还,甚至加倍还——”
武当闻言武六七一竖大拇指:“孩子,这才讲究!”
武六七:“咱必须得讲究啊?《大宅门》里白景琦上山东济南创业,用自己的一泡屎从当铺里周转来了创业的启动基金,他在赚钱后也没说赖着不还啊?”
武当:“谁是白景琦?他用一泡屎从当铺里当出钱来,这小子可太可以了!”
在离两人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此时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花花绿绿的被套的张三丰,望着武六七父子远去的背影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铺掌柜钱串子站在张三丰身后不远,全无之前的七情上面,安稳、踏实、神气内敛。
在武六七父子二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钱串子低声对站在他身前的张三丰道:“老祖宗,您就算想在钱上帮武六七父子,直接给他们便好,何必像现在这样委屈自己——”
张三丰坏笑道:“因为这样好玩啊!”
“啊!”钱串子闻言懵了
张三丰道:“是真朋友,就得明白对方的脾气秉性。武当这人甭看终日贪杯使性,但骨子里却是个顶顶清高孤傲之人。
只有他觉得是自己凭本事拿到的东西,才愿意接受,否则,就算我不出手,他的其他几个酒友,谁随便使点劲,他都不至于混成这样——”
钱串子点头称是道:“老祖宗,徒孙儿受教了,直到今天听了您刚才的这番话,徒孙儿才明白什么是朋友之道——”
“能懂得朋友之道,是好事,但是你这人能更上点道吗?”张三丰忽然面色一变:“阿嚏,没看见你祖宗我冻的都哆嗦了吗?还赶紧给我找件衣服穿上——”
就在武家爷两个一路说说笑笑地向他们位于大运河岸边的家中走去之时。家里却是去了生人。
在武家破败的柴门前,站着几个小厮,好像是在守门。
院子里面,赛赛正用一个破抹布擦拭着停放在院子里面的棺材,而一个玉树临风公子模样的人,正一脸嫌弃的站在远处,掐着腰,一脸的不善。
“你说!什么时候跟武六七这个家伙勾搭上的?”柳庆柳三公子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赛赛一顿,随即有缓慢仔细的擦拭着棺材。仿佛没有听见柳庆说话。片刻之后,才喃喃的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不相信我,”
“哼哼,我因何要相信你?是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去顶一个奸夫的罪名。你们两个定然是有私情!”柳庆面色越发地阴沉。语气咄咄逼人。
赛赛心里一阵的刀绞,虽然痛,但是此刻更是恨。抬起眼睛,盯视着柳庆。
这目光像是刮骨钢刀一般。柳庆被盯着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