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日夜奔波的三位伯爷,终于磨蹭到了京城。
刘泽清浓眉大眼,容貌一般,穿着一身鲜红麒麟袍,初见两人,迎面大笑:“平西伯、宁南伯,二位舟车劳顿,实在辛苦啊!”
“我等粗人,不比东平伯一路车马而来,娇娥相伴,好不潇洒。”左良玉拱了拱手笑呵呵道,转身命麾下三百亲卫随京营安置。
“可不能乱传闻,那些娇娥都是本将的干女儿,前些日子坠马受伤,闺女们放心不下,实乃无奈之举,勿要损我清白!”
刘泽清吃了个瘪,敷衍两句,转头又找吴三桂搭话:“咦,平西伯怎么就五十亲卫随行,山海关至此这一路六百多里,可不安生啊。”
“皇命在身,不敢耽搁。”吴三桂表面云淡风轻笑着说道,个中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宁南伯左良玉拥兵二十万雄踞武昌,虽时常欠饷,可部下将领全是亲信中的亲信,对军队的掌握力,还是十分强大。
况且守着周边城池,平日里向士绅索要部分辎重,勉强能维持住军需,自给自足,日子好不快活。
(左良玉的二十万大军,大部分都是军户,军屯制度的水分,实际战斗力够呛打得过刘泽清,跟吴三桂没法比)
东平伯刘泽清兵力最少,麾下只有八千山东兵,两千余骑兵,而且机动性极强,四处烧杀抢掠,补足军需。
凭借大量抢掠的财货,私下招募私兵亲卫,实际兵马早已数万。
而且此人好色,圈养不少娇妻美妾,府邸修的比皇宫还要奢华,十分快活!
吴三桂暗骂,合着就老子过的苦,表面还要堆着笑脸:“敢问两位伯爷,皇上召我等入京,可是兴师问罪而来?”
“放心,就算论罪也轮不到吴总兵。”
刘泽清嗤笑一声:“宁南伯麾下二十万大军,惧那闯贼,不敢进京勤王,坐视京师陷入重围,此次入京,怕是难逃一劫啊。”
左良玉在与李自成的多次交战中,虽然常常击败张献忠,但面对李自成却屡战屡败,都被打出心理阴影了,眼睁睁看李自成北上,不敢进京勤王。
窝在武昌,怂的理所应当!
“呵呵,本官是事出有因,实在是因为人马太多,队伍上下协调都得不少时日,陛下是能理解的,不比东平伯一句坠马告病来的痛快。”左良玉笑呵呵的回怼道。
刘泽清不自然的摸了摸腿,面不改色的说道:“我部兵马甚少,本官坠马无法动身,军中群龙无首,难以形成战斗力,所以进京勤王实非不愿,而是不能啊。”
“不像平西伯,当年辽东袁崇焕率九千铁骑数日内解除京师危机,怎么到了平西伯手里,十几日都还在半路上,未免有拖延之嫌啊。”
说到最后,三人都沉默了。
“别扯皮了!”
吴三桂沉着脸说道:“三镇兵马尚需我等统帅,若我等铁板一块,态度强硬,陛下绝不敢轻举妄动,否则陛下盛怒之下,我们三人怕是难逃一死!”
“平西伯所说不错,明日本官便着甲上殿,本官为大明劳心戮力,四处奔波多年,倒要看看陛下是否真要狠下心,杀我这个功臣。”左良玉立刻附和道。
刘泽清沉默片刻,最终说道:“依你二人所言,明日早朝,你我三人披甲入宫!”
“合该如此!”
“东平伯大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