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有点眼光。”
我给她倒了杯水,问道:“说说吧,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彦笛坐在床上,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说道:“当然是我也住在这里,好巧不巧的看见你了。”
我有些吃惊,要知道一般剧组所提供的住所都是跟身价有关的,这里最次的临江套房都是两千打底,而她一个小演员刚刚进组就有这样的待遇,真是足以令人眼红。。。。。。
“你们导演对你真好。”我感慨道。
“切,他要敢对我不好,我爸能给他投资吗?”
什么叫有钱任性?
今天彦笛好好的给我上了一课。
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掸了下烟灰:“想不到你也是关系户。”
“无所谓啊。”她低着头,摆弄着指甲:“我也是进组之后,我爸给追加的投资。我也不喜欢,但这部戏我真的付出了很多。”
爱女心切的父亲,一心想要演好戏摆脱家里背景的女儿。还真是一出人间欢喜剧。
“付出终究会有回报的吧。”
“被人加上某种意味的回报,你需要吗?”
我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得无奈的耸耸肩:“我没有经历过,所以我也不知道。至于回报。。。。。。你自己清楚怎么来的,不就好了吗?管他别人怎么说。”
“你倒洒脱。”
“性格就这样。”
“你也很不要脸。”
“姑娘,你这么说话朋友都没得做。”
“谁是你朋友?”
“。。。。。。”
我们又聊了很多,大多关于这四个月里她的生活,这很奇怪,也不奇怪。两个不是很熟悉,但十分聊得来的邻居,在异地他乡相聚,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缘分。很奇特,也很。。。。。。动人。
当我得知,在数九寒冬她还要传单衣,在半夜拍一场雨戏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心疼,一个本可以衣食无忧的富家小姐,非得吃这份苦,遭很多罪来实现自己心中那漫无边际的理想。
“你就不累吗?”
彦笛想了想:“累,但我很快乐,至少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简单到无以复加的答案,但却给了我很大启发,累,可以;苦,也可以。只要你喜欢,然后全身心的投入进去,至于结果,真没那么重要了。
我是一个偏完美主义者,只是,这样生活中的一点瑕疵,也算一种美丽。
她说她不怕,只要不死,任何时候都可以重新来过。
这个城市中的每个女孩儿都有两个灵魂,一个灵魂穿铠甲在白天用来和别人厮杀,一个灵魂裹棉花,在深夜里像个没有怀抱的婴儿哭。。。。。。而彦笛只有一个灵魂,坚强,勇敢,面对着世人所能面对的一切,累了,倦了,就把那些隐藏在整齐洁白的牙齿后面,对每个人都笑,她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从头来过的勇气。
很庆幸,在北街能够结识,更庆幸在异地他乡的魔都相遇。
因为缘分,我学到了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南墙?拆了过去。荆棘?烧了再来。
一切,都在冥冥中被生活所决定好,唯一要做的,就是走下去,再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