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秀江过来打圆场,“长公主,您太任性了,要是伤到人怎么办呢?”
不止是他抹了把冷汗,连和西南、姚平都差点暴起,冲上前来给李境和放倒。
丰愚行微微低头,脸上说不清楚的悲伤。
本来长得就容貌惊人,这番表情,几乎让人心碎,李境和却不曾上前安慰,直愣愣看着眼前的男人,“……还有旁人吗?”
这一瞬间,丰愚行是想转身离去。
他两辈子人生都想不到李境和会对着他放箭,可是一想到这是自己坚持了那么多年的唯一,他做不到就此放下。
只是声音低沉下去,有些懒怠,“只有葵兴了。”
这是李境和万万想不到的,她有些难以置信,“葵兴在你身边?”
丰愚行微微点头,“很多年了。”www。
李境和本要踏上前一步的身形因为这句话停下,“很多年了?那想必他在你身旁很好,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放心?
丰愚行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果断转身,欲要离去。
心中的委屈和怒火,再忍不住,他上前一把拉住李境和宽袖之中的手臂,“你……你就这么走了?”
李境和看着完全陌生的丰赞羽,回头淡淡一笑,“不然呢?”
丰愚行不可置信,他手上使了重力,紧紧的拽住李境和,生怕一个松懈,这个女人就消失了。
“不然呢?”
他低下头,看着李境和仰起的脸蛋,一字一顿很是不甘心,“故人一场,艰难相逢,不该坐下来说说话吗?”
李境和心里的酸涩瞬间涌了上来,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说什么?说残破的大昭即将被大苑踏平吗?说她的父皇突然去世留下了皇兄手足无措吗?还是说她突然死在了嫁给他爹的和亲马车上?
这些带着血和泪的过往,摊开来说吗?
摊在眼前这个死在弱冠之年,没有经历后续种种国仇家恨的男人跟前吗?
她甚至怨恨过他,为什么要死在那么敏感的时期?大苑就等着他的身死,以此为由进犯大昭!
为什么不能再坚持坚持?
她抬头,满目含泪看向丰愚行,可那一双一如既往情深义重的眼神,让她又不能说出这些。
是啊!
丰氏赞羽,不止做了这些,还同她在一个院落长大,还给她描了无数次的黛眉,研了无数次的墨,做了太多的胭脂,也给她绑了不少的弓。
他们青梅竹马,郎情妾意!
他向她私下求过亲,也因为外头的流言蜚语困扰无数,但一切都没有改变过他对她的情意。
哪怕,她把它轻轻放置到了心底,从不提及,从不回应,从不接受。
看到这样的李境和,丰愚行终于忍不住一步上前,浅浅的拥抱着她,在她耳际喃喃说道,“皓月,我等你太多年了,皓月,你不可以离开。”
他的声音要碎了。
像他的心一样——
李境和定了定心神,还是伸出没有握弓的手,轻轻触及丰愚行的胸膛,未等男人开怀,她已轻轻推开。
“赞羽……”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