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纪念文昭皇后,这宅子里的一切几乎没有改动,只是翻新。特别是她老人家居住的院子,以前的东西都一代代传承小心保存着……”
程家子弟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她偷偷擦去眼泪,看到那人的侧脸,见他脸上洋溢着骄傲,好似能守住这宅子是他天大的荣耀一般。
“老祖宗的福泽至今在庇佑着我们,所以这宅子都小心维护着。”
“那你们现在以何为生?”
李承乾替杨晓然问出了心里话。
“当初君主立宪,有特大贡献的人爵位都保存了。后来也有消亡的,但我们卢国公一直没有消亡。老祖宗的恩德太大了,是开眼看世界第一人,是科学圣人,所以爵位一直保存着,国民也乐意供奉我们。而我们也谨守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问政事,不过家中子弟多有从商,从科学的,所以日子还过得下去。”
杨晓然心里安定了不少,声音略带沙哑地道:“如此便好。听闻我的老祖宗去了美洲后,一代代传下来的,若有回中原之日一定要来这里看看,若有难处尽量帮衬。说我们程李两家无论时代怎么变都是最亲的……”
程玄灵微微一叹,“其实有些子弟也难以照顾,他们也不愿守在这里了,都自寻出路去了。只有每一代的嫡系才会守在这里,这是家主的责任。每年文昭皇后的祭日,都是家中子弟大聚之时。只是远去了美洲与澳洲的却是难以联系,刚刚与尉迟家的公子还在讨论此事,你们就来了,莫不是天意?”
说话间,已到了花厅前,一个长相魁梧的汉子正站在廊下,一见李承乾,便立刻上前,“你就是美洲尉迟分家的?哈哈,果然是一家人,你我长得很像……”
有些伤感的杨晓然一听这话,惆怅烟消云散了。看了李承乾一眼,再看看眼前的汉子,哪里像了?他还是个红毛好不好?
李承乾抽搐着嘴角,若不是对方表情实在真诚,不似作假,不然他都要以为此人是不是在嘲笑他。
程玄灵头上冒出黑线,可仔细一看李承乾的脸,再看看尉迟硕,还有这身量,还真就觉得的确有些亲切的感觉,是有点象呢。
李承乾摇着头,道:“惭愧,惭愧……”
“咦?你的头发为何是红色的?”
杨晓然头上冒出了黑线。
宝林哥哥的后代都这么脱线么?不由自主地瞄了下自家老公。
这家伙之前也很脱线,现在又来个逗比,这样火红的头发不是该第一眼看见得么?
这位仁兄,你的反射弧好长……
“我的母亲是欧罗巴人……”
李承乾忽然有种想暴揍眼前的家伙,你确定你真得不是故意的?
果然!
他最讨厌姓尉迟的了!
程玄灵摇着头,无奈地道:“二位莫要怕,尉迟兄素来……耿直……”
他拖了半天,总算寻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词。那模样看着倒似要哭了。
“噗!”
杨晓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位尉迟家的哥哥的确是耿直之人,当真是令人倍感亲切。”
顿了顿又道:“莫不是尉迟家的人都如此?我家先生也是直来直去的性子……”
程玄灵怔了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尉迟硕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也憨憨的笑了。
入了花厅,很快就有仆人上了茶,就着他们的来处便聊了起来。
一直到了傍晚,外出的人都回来了,一听是美洲的亲戚都显得很热情,还商量着以后要把所有美洲与澳洲的子弟联系起来,也方便大家联络感情。
当吃上程府的饭菜时,杨晓然不由地又想起第一次回这个家的第一次聚餐。
那时还是分餐制,但现在分餐制早就被淘汰了,就跟她活着的时候一般,程家早就选用了大圆桌。
本家的人已不多,程玄灵还有两个弟弟,如今也去了东瀛闯荡。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年岁都还小,对于他们这些远方来的亲戚也颇为好奇,姑姑,姨妈的乱叫着,估计辈分也搞不清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看着他们,她只感到了一股亲切。吃着程家的饭菜,好似时光倒转,恍惚间看到老爹,老娘似乎就坐在上首冲自己微笑着,周围是几个哥哥的敬酒……
在程府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程玄灵陪着他们去了昭陵,乾陵。
她的父亲被恩待,母亲与父亲都被葬在了昭陵,陪着太宗。这在几百年前可是很荣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