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守门的小侍卫吓得缩成一团,连声都不敢出,直到他们看到田先生,连忙迎上去,“先生……”
“又发脾气了?”
几个小侍卫连忙点头,“怕是又要换桌子和凳子了。”
田先生深深叹口气,听了听房间内的动静,好像没声音了,捋把脸,调整面部表情,不急不慢的进了房间。
房间内,夏臻已经歪到榻上了,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此刻缩成一团,贴在墙边,或是抱头,或是捶墙,随着暴燥的脾气,脚也不停的蹬着,军靴和袜子都被蹬掉了,榻边,八仙桌,几把桌子,倒的倒,坏的坏。
唉……这孩子,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爆脾气了。
除了田先生,没人靠近此刻的夏臻,一个小心,能被他一剑刺了,他弯腰收拾桌凳,能用的继续用,不能用的,拿到外面,让侍卫们换新的过来。
收拾好后,他坐在榻边,静静的陪着他,看他挠心挠肺的克制自己,看他再次爬起来,再次拿桌子出气,甚至拔出剑乱刺。
不停的折腾,直到把自己折腾的精皮力竭,如小狗般蜷在榻边,田先生陪的惊心动魄,陪得精皮力竭,暗暗呐喊,子安啊,先生也老了,总有一天陪不了你啊。
不知为何,才四十几岁的田先生脑海中突然会冒出如此想法,难道……是因为子安有小媳妇的原因,难道我应该把陪伴的位置交给他小媳妇?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田先生很兴奋,仔细回忆了子安与他小媳妇见过的场景,无论是把她从路边拎起来,还是被小娘子抢了竹筒,还是发怒时,种种迹像都表明,子安一遇到他小媳妇,脾气出奇的好。
田先生悄悄从榻上起来,两手不停的相互捶着走出了房间。
“先生,怎么样?”晓文连忙上前问。
田先生回道:“现在好多了。”
“先生,那什么时候给小将军传饭?”
“等等吧。”
“哦。”
田先生刚想走,又顿住脚步,“你们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回府城过年。”
“啊……”晓文低声问:“先生,可小将军每年都要到腊月二十五以后才回将军府。”
“今年提前几天。”
“是,先生。”
云水镇热闹的景象,以及牛婶怀孕的事情,麻敏儿真把去军营送菜的事给忘了,等到晚上,她意识到今天是腊月二十时,天已经黑了。
倒了洗脚水,站在门口自言自语道:“那个暴戾无常的小将军不会找我麻烦吧。”
“你说呢?”
突然出来的声音,吓得麻敏儿蹦一下跳起来,要不是她有成年人的灵魂,尖叫声,几里地之外都能听见。
麻敏儿伸手就拍章年美:“干什么,你想吓死我呀!”
“哼,老妹,言而无信可不好。”
“你怎么到我家厨房后面来了?”
“你家小院巴掌大,我看到灯光就过来了。”
“就你一人?”
“你觉得呢?”
麻敏儿不知觉的抖了两下,赶紧关上厨房后门,穿好毛拖鞋,从厨房前门出来。
章年美没想着被老妹关在门外,气得要推门而进,挥了两下拳头,到底绕道走到前门院。
麻齐风正在房间内给女儿做明年的春装,听到院子门口有声音,连忙收好小线箩,和麻大郎一起下了木梯,冬夜月色冷冷的照在小村庄上空,孤寂的原野透出苍凉和荒漠,小木屋门打了,几个房间都有油灯,光亮透过寒寂的月色照到人身上,瞬间让人有了暖意。
田先生想叹气,又没好意思,你说堂堂的镇国将军府小主人,以及幕僚下属,竟然在大冷天屈下跑到一个平民家来,是不是脑了抽了?
确实抽了,他的小主人脑子抽了,他们不得不跟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