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到北郡王府门口找附马爷,麻敏儿把手中的食盒递给云宝,“你先进书房,我去门口看看。”
云宝道:“让下人赶走就是啦!”
“没事,我去看看,省得以后还找上门来。”
“哦。”云宝不以为意,“那我先进书房了。”
麻敏儿跟着门房的人到了门口,门口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人,穿着单薄的衣裳,却没有被北风冻缩成团。
只一眼,她就感觉到了此人的风骨,可是一个有风骨的人为何要到别人府上缠附马爷呢?
——
书房内,夏臻没看到小媳妇,伸头朝门口看过去。
“夏大哥,嫂子去门口了。”
夏臻皱眉,虽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明白的写着,去门口干嘛?
云宝笑道,“颢哥,那个找你帮忙的人,找到北郡王王府门口了。”
庄颢听到这话,摇头失笑,“像他这样人的人太多了,我怎么帮得过来……”
在京城已经生活几年了,他很清楚的明白,一些人极会钻营,专门找门道沾上贵人,或是投其所好巴结济身富贵圈,或是打着朋友的名义朝富贵圈挤。
他是个没有实权的附马爷,别人或许是借着求仙闻道之名挤进圈子,但他不是,他是真的修身养性,所以他不打算让这些人沾上。
云宝是个不懂人间疾苦的真正公主,她对些事根本不感兴趣,微笑着让丫头把食盒里的甜芋圆子汤拿了出来,“颢哥,你偿偿,我亲自做的。”
庄颢笑笑,立起身,端了一碗,放到了夏臻面前,“子安,不急,二娘一会就进来了。”
话音刚落,他看到夏臻的目光朝门口看过去,他转头,刚想打招呼,麻二娘进来后,那个一直缠着自己的寒门子弟跟了进来。
庄颢收回眼神,看了眼夏臻。
夏逸凡小朋友坐在父亲怀里,看到母亲进来,高兴的挥舞双臂,呀呀的叫着,要她母亲抱。
麻敏儿笑眯眯伸手抱过了儿子,夏臻看了眼媳妇,又瞄了眼庄颢,庄颢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相遇,同时看向被领进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见贵人看过来,抬手行礼,行礼的动作,是上古周公之行礼法,从抬手展臂到手心相叠,与之相对应的躬身低头垂眼,不仅一气呵成,还如行云流水,处处章显大气、端洒。
站在边上观棋的卫仁,马上意识到,少夫人为何,要把一个衣褛破旧单薄的年轻人领进来了,原来竟有识人之目。
夏臻转眼看向庄颢。
庄颢微微一笑,“到是庄某小瞧景公子了。”
“还望附马爷体谅,实在是破室灌风、身衣单薄,景某不得不求助于你。”年轻人对于庄颢的微微嘲弄,并没窘迫,相反,他还磊落的说出了自己的处境。
麻敏儿笑道:“在门口时,我只看了他一眼,就把他领进来了。”说话时,目光对着庄颢。
庄颢马上明白了,麻二娘这是像自己打听此人的底细呢,遂开口道:“是我求仙问道时的一般道友。”
麻敏儿眉头高抬,“可是此人,没一处像求仙问道的样子。”
年轻人听到麻敏儿的话,抬手行礼,微笑而不言,脸颊清瘦却不寡,身穿单衣,刚才在外面被冻得发直的身子,因为书房内的碳火而变得柔和了很多,衣虽单,干净、整洁,看起来很穷,却不酸,书生意气中又练达通世。
看来还得听庄颢讲了,麻敏儿看向他。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他中进士之后,在京城好不容易讨了个小官职,一年当中,道友们在一起论道集合的机会并不多,我与他充其量只见过几次面而以。”
“那先生是如何知道他好不容易讨了个小官职?”
庄颢失笑:“所有道友中,就他穿得最破旧。”
“所以,你好奇的问过?”
“嗯。”庄颢不好意思的点头。
年轻人行礼““多谢附马爷几次悄然帮助在下,解了在下难堪的困境。”
“不过是几句打和场的话,景公子不必在意。”庄颢不以为意。
“当不得附马爷称一声‘公子’,但在下却把附马爷帮助之事铭记在心……”
麻敏儿接过话:“所以你再次落入困境之时,又想到了他的帮助?”
“……”景文轩惭愧的低下头,“是,在下搪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