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年人,你还是小娃子呢,麻齐风听到女儿的话,不知为何,无数个深夜里害怕面对的问题又冒出来了。
不……不……这就是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至于不会绣……绣活,那是因为老天给了她更能干的才能,所以……所以才把巧手收了回去,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敏儿,赶紧洗洗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呢?”麻齐风甩开脑中的不安,笑着对女儿说道。
“嗯,我知道了,爹,你也睡吧。”
四更天,天慢慢亮了,小将军还没有睡醒的迹像,嘴角不时还有浅笑露出,吓得晓文连忙找田先生。
“先……生……咋办?马上就要天亮了,农人就要下地干活了,我们在这里是不是……”
田先生看看发白的天际,果断说道:“到镇上调马车,把小将军送回去。”
“是,先生。”
麻齐风到底不敢怠慢小将军等人,天刚亮,他就来到池塘边,发现付老爹已经把池塘边野炊的地方收拾了,正准备推平板车把锅碗瓢盆送回到家里。
“东家,你怎么来了?”
麻齐风:“他们呢?”
“四更天时就走了。”
“这么早?”
“嗯,我等他们走了才过来收拾东西。”
“哦!”麻齐风总感觉心里不定当,莫名的感到不安。
一直到天晚,田先生把案头的公文都处理完了,过来跟小主人一起吃晚饭,他居然还在睡。
他有些不放心,“我到他房间看看。”
“好,先生。”晓文带着田先生进了夏臻卧室,避在边上看了眼,他发现小主人睡得很香,半躬着身子,脸上表情平静,丝毫没有往日的戾气。
“怀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田先生无意瞥到了花布角。
“回先生,一只花布兔生肖。”
“花布……生肖,那里来这玩意?”田先生有些惊讶。
晓文撇嘴:“上次在镇上吃馉饳时,麻二娘给她弟弟妹妹买,顺手给小将军也买了一个。”
“顺手?”
“嗯,小人是这么觉得。”
田先生嘴角抽抽,十岁的小媳妇还真能做出这种事,难得小将军还把它当宝一样抱在怀里睡觉,“像这样多久了?”
“自从买回来后就这样了,上次从府城回来,先生还记不记得我回头的事?”
“嗯,记得。”田先生反问:“难道子安特意让你回去,就是为了拿这个?”
晓文点点头。
田先生感慨万千。
“先生,你怎么啦?”
田先生走出房间,踱到院廊下,抬头看向外面的天际,小将军六岁不到,正是需要父亲时,大将军却在塞外遇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只看到了他的外袍与一只军靴,用它们做了衣冠塚,夫人因为受不了打击,醒来之后,只在祠堂吃斋念佛,不管小将军。
小将军七岁跟老将军上战场,七岁……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出生贵胄又怎么样,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其中的辛酸又有谁懂。
“先生,吃晚饭了吗?”庄颢打断了田先生的感慨。
“没呢,你呢?”田先生转身,收拾起情绪。
“还没。”庄颢边问边朝里面指了指,意思问,小将军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