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臻瞧了晓文一眼,他马上就知道主人什么意思,挥了一下手,仆从马上把洗漱水、手巾等物端了时来,他伺候主人洗漱。
小半个时辰之后,两口子才梳装穿戴好,都穿了新衣华裳,‘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是麻敏儿此刻的写照。
被丫头婆子装扮好的麻敏儿,只是端庄往那里一站,自有一番清雅高华,更是一副盛世气象。
夏臻伸出手,麻敏儿如削葱般的小手放到他修长的手心,两人手拉手到正厅,给长辈请安行礼。无论是夏仕雍还是夏则涛,对麻敏儿都很熟了,已经把她当家人,看到她跟夏臻进来,笑眯眯的望过去,满眼都是欢喜。
世上的女人,尤其是婆与媳,好像天生就是一对天敌,为何是天敌,说起来也简单,那就是媳妇抢了婆婆最宝贝的儿子。
按道理来说,这个公式在夏家不成立才对,因为赵素欣满心眼里除了丈夫就是自己,没有儿子乘凉的地方,应当无所谓媳妇抢不抢儿子。
可世上的事,就是毫无道理可言,赵素欣还是觉得媳妇不太令自己满意,等到敬茶敬到她面前时,实际上也就是夏家最后一个主人时,她并不伸手接茶水。
“素欣——”夏则涛不得不出声提醒。
赵素欣转头,笑意盈盈道:“则宁,我看到了,你不必提醒。”
夏则涛目光马上被儿子微愠的神色吸引过去了,他不满的皱起眉角。
儿子、媳妇怎么样,对于赵素欣来说,都无关紧张,可是夫君眉角一动,她就慌了,连忙伸手,“夫君,你看,我这不是接过来了嘛。”
夏则涛的眉头这才松下来。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了,麻敏儿感觉自己从宅斗剧中走了一圈来,幸好有人罩着,她暗暗给公公点了个赞,好,至于婆婆嘛,只要有人能制住你就行,她偷偷的不地道的笑了。
茶水敬完,麻敏儿也收了老夫人、夫人的礼,都是非常精致的翡翠等老物件,价值不斐。
老将军夏仕雍道:“今天你们赶紧休息一下,明天要进宫,后天回门,有的你们忙的。”
夏臻点头道:“是,祖父,孙儿知道了。”
“明天进宫,主要是谢赏与受诰命,礼仪礼节千万别有差池。”夏仕雍提醒道。
“我会小心的。”
“嗯。”夏仕雍道:“孙媳妇儿,你先回去,我找子安有些事。”
麻敏儿马上行礼道:“好,孙媳知道了。”
外面的丫头听到里面叫,单小单连忙进来,领着麻敏儿离开了正厅。
“你们各忙各得去吧。”夏仕雍对老伴儿子儿媳妇说道。
“是,父亲。”夏则涛立起身,赵素欣跟着他一起行礼。
麻敏儿回到结婚的新房,管事英姑正在让丫头们收拾妆奁等不怎么用到的东西,把它们放置到库里去,杏儿跟在她边上,帮着登数记账,沉着稳重,已经不仅仅是个大丫头,更像个管事。
麻敏儿不声不响,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发现不需要自己插手,这些丫头就能搞定,高兴的回到房间,进了卧定,按自已和夏臻的生活习惯,把衣服、一些小配饰等放在趁手的地方,事虽小,但是忙活起来,还是挺费时间的。
夏臻和祖父坐在小书房内,两人说着大婚前已经发生的一些事,又分析大婚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圣上的贺议跟昨天的赏赐一起到的,也就是说,圣上把我们当一般宗室对待了,并没有特别。”
“祖父,我觉得昨天这样也挺好。”
夏仕雍有些想不开,“可我们并不是宗室。”
“祖父,可我不想被皇上认为是权臣。”
夏仕雍听到孙子这样回答,嗫嚅了几下嘴。
“祖父,做个无用的宗室,对我们夏家来说,岂实是件好事。”
夏仕雍眯眼分析理解孙子所说的话,背后的含义,想了半天道:“也许……你是对的吧。”
夏臻淡淡一笑,“祖父,不是也许,是肯定。”
夏仕雍抬眼,“所有一切都要经过时间才能知道最后的答案。”
“祖父,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担忧呢?”
夏仕雍叹气,“我如何不担忧,现在圣上又要把公主许配给庄颢,我们夏家时时刻刻都在‘如履薄冰’”
夏臻不以为意,他们已经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细究起来,每天都能睡不着觉,如果人生都这样过着,又有何意义,不如放开心胸,该干嘛干嘛!
大概是年纪大了,夏仕雍也感觉自己思虑太多,可是不思虑,他总觉得有一把剑悬在夏家头上,让他不得不每天提心吊胆的活着。
女儿出嫁才一天,麻齐风就感觉到女儿好像嫁人很久了,好像很久都不在家里。
麻悦儿瘪瘪小嘴:“爹,你当然感觉二姐不在家很久了,因为去年她就跟着姐夫去了凉州,今年,就是在京里的这段时间,我们才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