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麻齐风愁怅了,“那家里岂不是更冷清了?”
“爹……”麻敏儿也跟着伤感。
果然如麻敏儿所料,麻宅来人了,而且是他们的祖父麻承祖。
离别在即,再次见到父亲,伤感中,过去种种仿佛也不经意了,麻齐风沉沉叫了声:“爹——”
“子常……”
父子二人相对而立,相互看着对方,这一对本没有缘份的父子,因为先帝意气用事让他们有了父子之缘,不管是孽缘还是其他,经此一别,相隔千里,以现在的交通条件,他们再次见面的次数怕是用手指都数得过来。
“你真不打算回京城?”
麻齐风轻轻点了一下头。
麻承祖眯了眯眼,看向他身后的院子,长廊走道、飞檐翘壁,庭院掩映在葱木之间,间有小溪、曲径,意境幽远,“是一处好风水宅子。”
“父亲——”虽然风江逸曾在玩笑时说过,但麻齐风没往心里去,他没料到父亲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又惊又喜。
麻承祖却不管儿子什么样的神色,自顾走到正堂,坐到上位,目光看向众人。
大家迅速跟进了正堂,不知不觉以长幼之序站在他面前,一副聆听他垂训的样子。
“老六——”
“父亲……”
麻承祖道:“前两天,你三哥对你说了田地和铺子之事吧。”
“是的,说了。”
麻承祖道:“按道理来说,云水不过是我们暂居的地方,今日有机会进京,这里的一切物事卖了也罢,可五年时光,倒是让为父对这里产生了依依不舍之情,这里的物事也舍不得处置。”
“父亲……”麻齐风愧疚的低下头。
“我也不说帮你三哥打理了,就算帮我打理吧。”
祖父这样说,让爹没办法拒绝,可是麻敏儿不想留下隐患,上前一步,“祖父,恕孙女无礼问一句……”
麻承祖老眼抬起,看着最有出息的庶孙女,等待她说出什么。
“祖父,如果田地、铺子的账直接交给你,那我爹就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麻齐蒙听着就恼火,忍不住叫出声打了侄女的话。
麻敏儿紧跟说道:“三伯,如果这账交给你,我家不帮忙。”
“父亲,你看,一个丫头片子,男人说话,那有她插嘴的份,再说,她嘴里说的是什么话?”
“三伯,我说得是实话,你要是接账,我劝你把田地给葭堂姐打理,我家可以出两个管事帮忙,但账上的事绝不插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麻齐蒙没想到麻二娘竟连这都想好了,大吃一惊。
麻敏儿冷冷道:“怕伤害兄弟情份的意思。”
“你……”
“那就让老四家的葭儿打理,你们家出两个管事。”麻承祖立起身,同意了麻敏儿建议。
“父亲,葭儿一个内宅妇人懂什么,怎么能打理铺子、田地?”麻齐蒙急得头流汗。
麻承祖看向嫡次子,叹了口气,“你以为老六家的事是老六在做么?”
“爹,那葭儿怎么能跟敏儿比。”麻齐蒙急得啥话也不遮了,他心里门清,没几个女人能像麻二娘这样能干,把铺子、田地放在她手里,只会越赚越多。
麻承祖深深看了眼儿子,又扫了眼麻敏儿,儿子肚里的小九九被庶孙女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也不惧什么孝道、流言,拎得清清爽爽,儿子根本赚不到便宜,“就按二娘的办。”说完,连口水也没有喝,就要往外走。
麻齐风追上前一步,“父亲,等两天再走吧,小将军要从府城回来了,他要带着敏儿去西边,不如我们一起吃顿饭,我为你和敏儿一起践行。”
麻承祖看向庶孙女,“你与他什么时候成亲?”
“大概是明年年底。”麻敏儿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