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齐风在院子里不知晃了多久,冬日的寒冷终于让他抬脚回房,轻轻推开房门,房间内的油灯依然闪烁,床边,新媳妇正披衣坐在那里,一头黑发披散着,低着头,头发落到了身前,听到门响,倏然抬头,“夫君,你回来啦!”说完就起身迎向她。
“站着别动。”麻齐风伸手制止。
莫婉怡咬唇,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心里斗争了很久,决定好好跟男人过下去,那知他连让自己靠近都不让,再也忍不住哭了。
“我……我怕身上的凉气冻到你。”麻齐风心性本就软绵,那见得了人哭,更何况这人还是她的新媳妇,连忙解释。
原来不是讨厌自己,莫婉怡试着朝前走几步,麻齐风连忙脱了带着寒气的外袍挂到衣架上。
走到男人面前,莫婉怡停住脚步,抬眼看向他,也不说话,但眼中的不解、难过、无奈……什么样的情绪都有,就差问一句,为何这样待我?
是啊,凭什么这样待她,她又有什么错,麻齐风叹口气,作为男人,他先伸出了手臂,把新媳妇拥在怀里。
“夫君……”莫婉怡又惊又喜,又哭了。
“对不起,是我的不是。”
“夫君……”不管男人前一刻如何待自己,但是这一刻,他说了对不起,她原谅他了,她抱着他,这一刻的他的胸堂属于自己,这一刻的温暖也是自己的,她别无他求。
一个人清冷惯了,怀中乍乍有温暖,麻齐风还真有些不适,可在外面浸透的凉气马上被小小的身子给捂热了。
突然之间,他又感觉这样也不错,至少在漫长的冬夜里有人陪了,那……就相互取暖、相互依靠吧!
“我……去洗漱。”
“不,我就要抱着你。”莫婉怡撒娇中有些鼻音。
“你看你,鼻子都囊了,要感冒的。”
“感冒是什么?”莫婉怡抬头,小脸娇俏。
“就是伤风。”
唉,都被女儿带偏了,明明伤风说什么感冒。
“哦。”莫婉怡还是抱着他不肯松手,怕一松手,男人又变得冷冷清清,她受不了,小脸钻到男人的怀里,舒服极了。
“在床上抱不是更好吗?”
“呃……”莫婉怡再次抬头,又惊又羞。
麻齐风的老脸也红了。
男人也会红脸?莫婉怡怅然的心突然被治愈了,松手,娇羞转身,“我等你!”说完,捂脸朝床边去,哎呀,这种话也好意思说,羞死人了。
“嗯。”轻轻的回应,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特别低沉,中年魅力大叔的杀伤力杠杠的呀。
房间外,夜越来越深,北风带着寒意一路而来,掠过枯枝,吹过大地,一片萧瑟,寒霜降落房顶、树梢、田野,像是下了一场小雪。
房间,随着夜深,寒意慢慢袭裹而来,睡在被窝里的人不知觉的相互靠近,相互取暖,睡意正浓。
某处,巡归的小将军带着一身小雪进了账蓬,“小将军,夜深了,赶紧洗洗睡吧。”
“嗯!”夏臻在晓文的伺候下快速洗了澡,净了面,躺到简单的床上,床边,碳火正旺,让他浸透寒气的身体慢慢暖和过来,半搭着被子,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的玩偶兔。
庄颢等人揭开帘子进了账篷,“小将军——”
“有什么事吗?”夏臻倏一下抬头,刚才他们还在一起巡逻,怎么这会又来找自己。
“将军,晋王与新帝正面打起来了,就在京城不远处。”
“哦。”夏臻目光沉沉,大脑迅速转动。
“将军,估计我们要在南边过年了。”庄颢说道。
夏臻抬眼,“那就在南边过吧,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庄颢点点头,“那我出去了。”
“嗯。”
深深的账篷内,夏臻收起白日的凌厉,没有了将军的威严,静静的油灯下,暖暖的碳火前,手中的小白兔玩偶放在脸颊边,他面色柔和,敏儿,我要多久才能见到你呢?有没有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