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的心脏宛如瞬间被一只看不见踪影的手掌攥住。
尖锐的骨节插入她的心房,麻木地滴出血来,她却感觉不到疼。
她回头看了一眼陆仰止,面无表情道:“好,那我试给你看。”
说完,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庄清时气极了,想也不想便还口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唐言蹊,你别忘了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我没有让你和你的奸夫偿命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还有脸说你是被我连累的?如果仰止不是为了上山救你,也不会被困在这个地方,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奸夫。
唐言蹊捕捉到了她话里两个咬着牙挤出来的字眼。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一秒她刚好望向了陆仰止,而陆仰止,同样以某种深得好似打翻了墨砚般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里的漩涡扭曲了身边的时空,将她的思绪一瞬间拉回了五年前,他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天。
他说,唐言蹊,你这一步踏出去,就永远别再回来。
然后她将毕生的力气都用在了那个微笑上,“好啊,正合我意。”
……
“我和陆仰止怎么样,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唐言蹊道,“毕竟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我们感情如何,庄小姐这么急着在我们没离婚的时候插一脚进来,是不是有点太轻贱自己了?”
“明媒正娶?”庄清时啐了她一口,“是你自己死缠烂打,要论不要脸,谁比得过你唐言蹊。”
唐言蹊淡淡睨着她,没什么语气地吐着字,“你是不是还想挨巴掌?”
“你!”
绑匪头子原本在冷眼旁观,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低哑地笑了一声,“唐言蹊,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位唐大小姐。”
唐言蹊一眼扫过去,眉目无波,“是我。”
“怪不得。”绑匪头子自言自语了一句,眼里的笑意越发深了,“你说你死过女儿,难道就是被她害死的?”
唐言蹊眸光一眯,“是。”
“这样啊。”绑匪若有所思,“那你的连环玉扣也是她的?”
“当年捉奸的时候无意间捡到的。”
庄清时蹙了下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连……”
“庄清时。”唐言蹊的话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打断了她,“你知道我这五年来,每天夜里梦见我八个月引产的孩子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吗?”她的语气变得轻渺了许多,像在说梦话,“我在想啊,什么时候我才能有机会亲手杀了你,为我的孩子报仇。”
庄清时一震。
不远处的陆仰止也重重蹙起了眉。
“杀了你,这世界上就再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唐言蹊望着成群的墓碑,自言自语道,“我就可以去陪我女儿了。”
“你不知道,她被医生从我腹中取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都有婴儿的形状了……”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庄清时!”
庄清时下意识地摇着头,“唐言蹊,你疯了……”
一旁的绑匪头子“哈哈”大笑,竟忍不住鼓起了掌,“精彩,精彩!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多了个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