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倍怎么了?庞倍觉得艾丽很吸引他那不正说明殿下你眼光卓越么?”希礼抢回自己的佩剑,“不要再用我的佩剑切水果了好么?你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佩剑啊?”
“因为很难擦。”
“你也知道难擦啊!”真是不像话!
朱理把那粒被他抛起樱桃轻轻接在手心,手在希礼办公桌边上一倾,咕噜,樱桃从他手心滚到希礼办公桌上那堆刚打开的公文上面,均匀地裂成八份,炸开八道紫红色的印子。
“你觉得……艾丽她……”
“你知不知道樱桃汁会把公文染色!?”希礼快要抓狂了,他赶紧抓起一张纸巾把死无全尸的这粒樱桃给包成一团,“艾丽怎么了?”
“她……你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喜欢庞倍?”
希礼把包着一团樱桃残骸的纸巾扔进字纸篓,啧了一声,恼怒地发现自己雪白的手套上已经染上了樱桃汁,真是讨厌啊,我难得穿一次军礼服,于是没好气回答,“喜欢他也不奇怪啊,帝都喜欢庞倍的名门淑女能从皇宫门口排到城门去——还是并排站!”
此话并非夸张,庞倍从少年时就有才名,长得也非常英俊,又是蒙巴顿家的贵公子,虽然父不明,但是有可能是他父亲的人,可是皇帝。并且,先皇生前虽然没有公开承认庞倍是他的私生子,却一向对他宠爱有加。
所以,一直以来都不乏向庞倍示爱的女性。
“噢。说的也是。”朱理把一粒完好的樱桃放在希礼桌上,转着它的梗儿,樱桃打了个无精打采的旋儿,躺着不动了。他也趴在希礼桌上了,脸搁在自己右臂上,细软光滑的金发散落在桌上摆着的公文纸张和文具间,几丝金发还粘上了刚才肚破肠流的那粒樱桃流出的紫红色果汁,被抿成一条细细的紫红色的线。
希礼看看和他手中摆弄的那粒樱桃同样无精打采的朱理,眯了眯眼睛笑了,“不过呢,你和庞倍算是一起长大的,你见他对哪位淑女加以颜色过?老实说,我以前一直以为庞倍喜欢男的。现在看到他对女孩子动心了,我的震惊不亚于你啊!”
“喂——”朱理叫起来,“这样不是更糟?”
他没说出来如何糟了,但希礼却听明白了。
一直不动心的人,一旦动心,后果往往很具有破坏力。朱理觉得,庞倍的情形,就和他一样。
朱理年少英俊,贵为皇子,但从来都和帝都中的风月八卦绝缘,最大的八卦不过是新年宫廷舞会时和某位小姐跳了第一支舞。
不过,他只是年轻不开窍。
希礼瞥瞥他家刚开窍的殿下,“镇静,殿下,镇静点好么?拿出你说你要把恶霸做到底的气势来好么?这话才说了几天你就忘了么?还有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谁跟你说君子只能有一个?你管他是谁呢,艾丽整天跟着你不就行了。而且啊,我跟你说,她跟庞倍可是有深仇大恨!”希礼几句话把庞倍在海拉把一个归附海盗的村子轰成了渣渣,村子里刚好有艾丽答应照顾放在哪儿寄养的一个婴儿的事儿说了。
“她还说了,迟早让她的刀尝尝庞倍的血。今天可算如愿了呢。”希礼翘起二郎腿,幸灾乐祸笑,“嘿嘿嘿。”
“他匆匆回休息室是为了不让大家看到他手指其实被割破了么?”朱理皱眉,“这不像是庞倍会做的啊。他不是那种会觉得受伤是受辱的人。”
希礼“哼”了一声,在转椅上来回晃动,“谁管他呢!”
愚蠢的处男!
庞倍匆匆离开才不是因为怕人看到他手指受伤了啊年轻人……他是……唉,算了,告诉你了,谁知道你会作成什么样呢。不说了。
希礼转过脸盯着朱理看了几眼,叹了口气说,“年轻人啊,从前你在帝都被女孩子追求的时候,我让你随便接受一个,就当玩电脑游戏打怪涨经验也好啊,你总不听,现在后悔了么?你什么都不懂!”
朱理把樱桃放在手心,沉默一会儿才说,“我不懂我可以学。可那件事,庞倍并没有做错。如果是我,也会那样做。”
希礼翻个白眼,“我好像刚才还听见你说担心她喜欢上庞倍呢。”
朱理笑了笑,把樱桃塞进嘴里。
之后希礼又讲了些如何讨女孩子欢心的经验之谈,朱理表面上不以为然,心里却把希礼的话一一记下。
当晚,第二次和大老板共进晚餐时,艾丽完全没有几天前的压力了,她不再拘谨,反正也不再打算讨好他了。
而且……原先想要求他的事,除了现在还没安排她去见杜漠他们,其他的,他都做了。
霸气的艾爷才不在意什么叫过河拆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