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乖巧地应着,但傅寒舟的眼睛连瞟都没有瞟日历。
书房的郭秀慧被闻怀山的音量吓得连忙去看门外。
“你能不能小点声?生怕俩孩子听不见是吗?”郭秀慧瞪着闻怀山。
闻怀山重重哼了一声,但再开口,声音还是小了不少。
语气还是难掩愤怒,他冲郭秀慧发火,“出事了就让孩子出面,你怎么不问问她,她知道两个孩子的关系为什么会突然变好吗?”
“这么多年来,舍家舍业的拍什么电影,她关心过孩子吗?”
见闻怀山越说越不像样,郭秀慧也火了,“你这个当爹的就好了?”
“这俩孩子还不是我从小拉扯到大的,你关心过吗?你管过吗?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不见人,老大出事的时候你也不见人。”
郭秀慧别过脸,哽咽地说,“你现在有什么脸嚷?”
闻怀山工作特殊,常年不在家里。
闻燕来的哥哥出车祸时,他都在外地没赶回来。
也是那次事故后,闻怀山才申请调了回来。
这事也是他一生的痛,被郭秀慧提起来,他沉默地出了书房。
郭秀慧擦了擦眼泪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别生你爸的气,他就是这个德行。”
闻怀山一出门,就看见了在客厅接水的苏云景,身子一顿。
卫生间亮着灯,时不时传来水流声。
“小傅在洗澡呢?”闻怀山问。
苏云景觉得他的声音有点怪,像是用胸腔发的音,沉闷厚重。
客厅没开灯,卫生间透出来的光,隐隐照亮了五官的轮廓,但面部表情不太清楚。
苏云景看不清闻怀山的表情,他也没多想,嗯了一声。
接完水,苏云景也没立刻回卧室,因为他感觉闻怀山好像有话要跟他说。
诡异的沉默了良久,闻怀山才问,“你姑跟你说了?”
虽然他没说明白,但苏云景懂他的意思,“说了,我刚才也跟傅寒舟谈了谈,他转过来会住校的。”
闻怀山张了张嘴,最后干巴巴吐出一句,“你做的很好。”
闻燕来的意思很简单,让苏云景当着沈年蕴的面拒绝傅寒舟住进来。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晚饭那么和谐的气氛,苏云景要突然站出来,直接跟沈年蕴说,他不同意跟傅寒舟住一块,肯定会把气氛弄僵。
所以他无视了闻燕来的眼神,想着跟傅寒舟私下谈谈,劝他住校。
这样既达成了闻燕来想要的目的,又不会把关系弄的尴尬。
苏云景出于私心谅解傅寒舟,不代表他也会劝别人原谅。
他尊重闻燕来的选择。
闻怀山有些疲倦似的,声音苍老无力了很多,“很晚了,早点睡吧。”
“您也早点休息。”苏云景端着水回房了。
郭秀慧打完电话出来,就见闻怀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黑暗里,他像一尊雕塑似的,一动也不动。
郭秀慧鼻头一酸,也觉得刚才的话有点伤人,但又拉不下面子。
声音有点生硬,还有点横,“你坐哪儿干什么?回房吧。”
说完,她自己先进了卧室。
隔了好一会儿,闻怀山才进来了。
郭秀慧铺着床没搭理他,等了好一会儿,见闻怀山没开口的意思,她有点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