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门被成功关上的那一刻,钟叔和陈君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好险,感觉再慢一秒,詹夫子就要举着戒尺冲进来了。
“先生。”
陈君一脸严肃,“你的身份我们都知道了,但是外面的人还不知道,等我们离开后,您就安心在这里住着,
届时会有两名手下给您使唤,院子很大,方才詹夫子已经遣人将周边的院子也都买了下来,这些是地契。
还有这个盒子里有一千两银票和一百两的碎银。您之后可以带村塾的学生过来定居,也可以回丹平村。
不论如何,这些钱应是够您生活,也够您养家糊口。”
这时,外头传来些许动静,是人走动的声音,期间还有詹夫子让人小心些的声音。
穆浅染抬眼朝门外看去,许多人影晃过,她一时分辨不清楚那些人影都有谁。
接着只觉手里一重,是陈君将木盒子塞到过来了。
“过去一载,多谢先生照拂,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陈君此生,只正经拜了您这一位先生,若日后大事得成,学生必会接先生享福。”
陈君说着,十分郑重地跪下,朝穆浅染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头。
外头那些人的动作很麻利,不过一会儿,院子里就已经静了下来,有人敲门。
“陈公子,我们该启程了。”
“知道了。”陈君起身,准备离去。
钟叔低垂着眼不发一言,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维持自己哑巴的人设,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陈君起身,才身形一顿,还是从怀里掏了一块木牌放在她拿在手上的木盒上。
那是一块上好的陈楠木,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暗”字。
“若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便将这令牌给那两人,他们知道如何与我联系。”
说完,也不去看穆浅染的表情,毕竟对方的脸上不论是什么表情,此刻都不重要了。
惊讶也好,了然也罢,愤怒也好,怨怼也可,今日过后,他们将走上不同的路。
门被打开,陈君撩起长袍,踏出门的那一瞬间,那一直被藏在骨子里的贵气,终是再次显露出来。
此后,他将再不是穆家小院的小厮。
“你们会后悔的。”
从进入柴房后就再没说话的穆浅染忽地开口,语气笃定。
见两人只是一顿,便要继续离开,她也不拦,只是提高了的声音。
“我还会在这里待半个月,如果你们后悔了,随时带着他回来,但只有半个月,过时不候。”
“另外……你们只有这一次迷途知返的机会。”
嘭。
柴房的门被关上。
穆浅染看着手里木盒,喉咙里溢出一声嗤笑:“发财了呢。”
明明是笑着说的,声音却不知为何,晦涩不已。
……
穆子修睡了个美美的午觉,将醒未醒时,下意识伸了个满足的懒腰——然后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不是在家里!
对面,詹夫子看着小主子伸懒腰,只觉得他像足了一直在阳光下晒太阳的小猫咪。
哦不,应该是小老虎。
看着握起的小拳头上都有一个个小肉涡的太子,詹夫子心态都年轻了些许。
嗯,看在那妇人将太子养得如此康健,自己就不同她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