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詹府管事气得满脸通红,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那无理之人竟是从怀里掏出一面印着“岳”字的令牌,声音冷凝:
“吉州幕僚穆乾,俸我家知州大人之命,有要事相商。”
半信半疑的詹管事:……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围观群众更是一头雾水,这人先前不还说自己的儿子被詹府掳走了,怎么一晃眼又说是什么知州的幕僚?
众人的疑惑,穆浅染自是看在眼里,甚至提前预判到了,那略带沙哑却越发带有攻击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办法,在下人微言轻,生怕独闯詹府不能全身而退,只能给自己扯点身份,不然……怕是阎王还没见到,就被小鬼缠了身,您说是么?詹管家?”
谁是小鬼?谁是阎王?
詹管事气得手都在抖:“你这个——”
“詹叔。”忽地,一道疏朗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詹管家即将冲出口的斥责,“穆先生既持岳知州金令求见父亲,你怎可如此不敬?还不快请穆先生进府一叙。”
听得这一熟悉的声音,詹管家自是不敢懈怠,连忙上前几步向其请安:“大少爷。”
“人多口杂,不能让他继续在这里诋毁祖父。”詹鹤低声叮嘱。
那边,穆浅染也借此机会打量说话的这人。
看年纪,约莫二十出头,又听那管家喊着大少爷,那必然是詹知府的嫡子了。
“果然,詹大公子才是聪明人,这么多人在呢,再不把我迎进去,小心我再说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是吧?”
那边的詹鹤:……
“这位公子说笑了。”詹大公子不论在府内如何行事,在外还是十分端得住,被人如此说了也不过分恼怒,一脸坦荡,“公子府内请。”
穆浅染自是不觑,拉着缰绳,将马车往边上移动了些许,还十分有礼貌地拍拍站岗的一名府兵:“劳烦让让。”
后者下意识让开一步。
接着就见这人竟是十分自然地把缰绳往詹府门口的石狮子上——一捆。
强行扭过脸的棕马:咴咴~
被马喷了一口热气的府兵:……
“先前来时先生已经和那条街的棺材铺老板签好了契,若是今日我被横着抬出来了,你们就去那家棺材铺。”
把三个萝卜头往马车里一推,穆浅染从怀里拿出银钱,语气悲壮,
“那老板是个厚道人,会让人将棺材送过来,到时你们让他将先生葬在琼州城外的梅林处,
我活着救不出你们的师弟,死了希望能离他近一点。”
“先生!!”周颉三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詹大公子:……
围观群众也不免开始为这感天动地的父子情影响,看向詹府的目光都有了些质的变化。
“公子!就任由他这般……”管家气得不行。
“忍着。”詹鹤何尝不气,“左右詹府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晚些将人囫囵个送出来就行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其他人也用这样的法子前来闹事——神经病啊!谁闲着没事干在一州知府门口闹事?
总之,最终穆浅染是被詹府大公子领着进了府的,经过花团锦簇的前院时,正好和匆匆赶来的钟叔迎面碰上。
穆浅染理他了么?
当然没有!面不改色地就路过了他。
钟叔:……
以为进府就能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的詹大公子:……
得,看来真得引着人去前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