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坚定,穆浅染也不急着斥责,来到这两年多,她也算是摸透了这些人的性子了。
说忠诚,当今怕是没有几人能比得过这群暗卫。
可架不住这些人都是愚忠啊!
他们对皇室的忠心,是谁都无法动摇的,这种情况下,穆浅染若是想要知晓事情全貌的,就必须要找到他们的命脉一击必中。
而眼下,他们的命脉……
“你可知,昨日我因何昏厥?”
“属下知晓,先生为了小主子殚精竭虑,故而才……”
“穆乾幼妹的神识,此刻说不准还在我体内。”
此话一出,钟叔的神情骤然变了,半晌,方才恢复如初,继而道:“先生,此事乃先皇下令封口,便是小少爷问,属下亦不能言。”
所以,您就是用鬼神论来吓唬我,也是不能说的。
“我昨日,在梦里看到了穆乾兄妹……和盈袖。”
钟叔的身子紧绷,却依旧未言,而是再次将头低了下去。
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突变的神情,就能不受穆浅染的影响。
“梦里,穆家人抱着那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婴儿,问我要公道呢……”穆浅染说着,便缓缓笑开,“你说,他们要的究竟是什么公道?我又该如何给?
若是给不了,待一觉醒来后,我……还是不是我呢?”
“不会的。”
“这可说不准,穆家上下都成为了权势争夺的牺牲品,明明是铁骨铮铮之人,却到死都不知,他们的悲剧,究竟是不是他们效忠之人在操纵呢……”
“先生!”钟叔忽然加重语气,“不论你是否相信,先皇并未对穆家的任何人下手。”
“也就是说,你们至多就是在关键时刻袖手旁观了?”
穆浅染挑眉,语气忽然变得十分讽刺,“如此看来,我也要时刻警惕,说不准哪个关键时刻,就要被你们袖手旁观了。”
“……”
钟叔一滞,张嘴想要否认,却在开口之时,又顿住了。
他只是主子的一把刀,如何有决定的权利?
“小主子不会如此对您的。”
最终,钟叔也只能说出这句话来,只要他家小太子一直信任穆先生,自然不会像当初先皇……
“那是自然。”穆浅染冷哼,“我自然是信任我家子修,但不好意思,我不信任你们。”
“……”
钟叔不解,他们不也是听从小主子号令?为何信任小主子却不信任他们?难不成他们还会越过主子去做伤害穆先生之事?
“还记得当初的詹家么?”穆浅染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道,“当初你们会因为一个詹家就将我软禁,焉知日后你们不会因为其他助力将我这个教书先生丢弃?”
钟叔努了努嘴,想说“穆先生您话题偏了,方才不是还在问穆家的旧事,怎么就变成丢弃不丢弃了?”
但是一想,还是放弃了提醒,偏题就偏题了,总比纠结于旧事吧?
“怎么?觉得我在危言耸听?那我且问你,若是日后,你们发现了太上皇的旨意,或者是另一封国师预言,让你将我这个异客灭口,你待如何?”
“……”
钟叔无言以对,即便他觉得这种情况不会发生,但若是真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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