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禾晏把剥开来的橘子皮放在暖炉边上烤,堂厅里顿时散出一阵清香,“等我去了肖家后,咱们家就你一个丫头,当然就是要跟着一道去的。介时你同赤乌抬头不见低头见,到时候就不觉得冷清了。”
“姑娘,”青梅急的跺****婢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觉得赤乌也不错嘛,”禾晏故意逗她,“生的挺好的,又是九旗营的人,日后说不准还能混个官身。而且他很听你的话呀,我看你让他扫地他也扫了,让他晾衣裳也晾了,他若对你没那个意思,何必如此言听计从?”
“姑娘!”青梅恼了,脸涨得通红,一下子站起来,橘子也不吃了,夜也不守了,只道:“奴婢没那个意思,姑娘莫要乱说话。我跟赤乌侍卫没什么。”她把橘子放回去,“蹬蹬蹬”的跑了。
“哎?”禾晏在后面追问:“不守岁了?”
“不守了!”
禾晏有点后悔,好像不该这么逗她,眼下只有自己守夜了。她将方才青梅放下的橘子捡起来,往上抛了抛,叹道:“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有人的声音响起:“你懂的倒多。”
禾晏回头一看,肖珏倚着他们家的大门,正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肖珏?”她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又望了望外头:“你直接进来了?”
“我敲了门,”肖珏边往里走,边道:“不过,你们家也没侍卫,敲门与否,区别不大。”
这说的也是老实话。
禾晏拉他在暖炉边坐下,顺手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橘子,“吃吗?”
肖珏接过橘子,只握在手中,倒也没吃。
“你怎么过来了?”禾晏问:“不在府上陪你兄长嫂嫂?”
“吃过年夜饭,来看看你。”他道,又四下打量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开口:“你爹和弟弟怎么不在?”
“别说了,喝醉了,我把他们扶到屋里去睡了。”她望着肖珏,“你要是再来晚一步,我也就睡了。”
肖珏:“你在等我,怎么会睡?”
“我没有等你啊。”禾晏莫名。
肖珏侧头看她,神色淡淡的“哦”了一声。
禾晏福至心灵,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真诚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我就是好不容易都等大家睡了才等到你的!眼下都没人了,正好……”
“正好什么?”
“正好……”禾晏本就是随口胡诌,也没编下去,一抬眼对上的就是他微亮的眸光。
“正好,请你吃个橘子。”禾晏握住他的手,把橘子举到他胸前。
肖珏看了她一会儿,侧头低声笑了。
禾晏觉得,自己可能是个诸如开心果之类的,肖珏这种平日里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每每都被自己逗得开怀,这也是一种寻常人没有的能力。
“屋里坐着没什么意思,要不要去房顶坐坐?”禾晏热情的邀请他。
“房顶?”
禾晏抓住他的手往外走:“对!”
禾家的宅子本来就不是什么昂贵的宅子,屋顶也不算很高,轻轻一跃就上去了。她与肖珏二人并肩坐着,双手撑在身后,仰头去看远处。
朔京城的年夜里,处处都是燃放的烟花,离得太远,看不太清,只看得见亮芒如流动的星子,从长空一闪而过。
“我小时候还没去军营的时候,很喜欢爬屋顶。”禾晏道:“禾家的屋顶比这里的高,那时候我的功夫也不好,还不能飞上去,只能借着梯子。有一次爬到一半摔了下来,怕被禾大夫人发现,不敢出声,后来那一段时间,后背都很疼。”
肖珏为:“为什么喜欢爬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