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喜说完了话,扭头向着楼梯瞧了瞧,“那你派人把我姑爷抬到三楼吧?”
南夜皱了皱眉,“我就在楼下的客房住吧!这样来来去去的活动也方便!”
白算盘瞪大了眼睛,“啊?你要住客房?那……小天儿呢?住哪儿啊?客房只有一张单人床,地方也没楼上大呀?”
白天儿淡淡的,“爹,无论南夜想干什么,咱都听他的!他现在是病人,心情好了最重要!我暂时先住楼上也好,这样也不会影响他休息!”
方守信点了点头,立刻派人把南夜推到了客房,安置好了,这才转身出了房间……小声的安慰了白天儿几句,带着人离开了!
白常喜一见客厅里没人,立刻拉着女儿小声的问,“小夜这是闹哪出?怎么?你过去前线救他……还救出毛病啦?他这是耍啥呢?还要跟你闹分居?不行,我得过去说他两句!”
白天儿怕父亲闹事儿,立刻好言开解,“哎呀……哪有那么严重啊!他现在不是有伤吗?大概是怕连累我,怕我晚上睡不好觉呗!你千万别多说什么,过两天等他行动方便就好了!”
白算盘低着头,“那也行吧!小天儿,你不用管了!我就睡在客厅,晚上我负责伺候他!王春兰就在楼上跟你住,你有什么用到她的地方就说话!我们俩这次来,不是当大爷的,是给你们当牛做马的!”
白天儿笑了,“什么当牛做马?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是该享福的年纪,哪能让你照顾南夜?”
白常喜不高兴了,“天儿,话不能这么说!不管我岁数多大,做人要懂得感恩!我病的那会儿,南夜也是鞍前马后的照顾我了!我心里都记着呢!”
王春兰在一边说,“老白,你别磨叽了,让小天去看看南夜,让人家两口子说两句话!”
“哦!好!好!去吧!”
白常喜连忙向女儿摆了摆手,“天儿,有话好好跟南夜说!我瞧出来了,他现在是和以往不大一样!以前呢?他虽然话也不多,可我能猜到他心里想啥!现在呢?他的眼神儿都不大和人接触,冰冰冷冷的有些不带人气儿呢!”
白天儿敷衍了他两句,“他身体不好,没有心情和旁人多说话!爹,那我先去看看他!”
“去吧!”
白天儿进了客房,见南夜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知道他是不愿意开口说话,也没过分逼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南夜,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在这儿能住得惯?”
南夜微微睁开了眼睛,苦笑了一下,“天儿,我是军人,在哪儿住不惯?在游击队的牢里,躺在地上也过了七八天,家里的环境不比那时候好多了?”
白天儿见他谈话的兴致还可以……这才犹犹豫豫的终于问出了口,“嗯……你想和我谈谈吗?”
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都回避那些痛苦的记忆,也许现在是时候打开畅谈了。
南夜叹了口气,“天儿,你坐下吧!咱们好好聊聊!”
“嗯!”
白天儿回手关上了门,坐在了南夜的床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他的衣角……南夜抓住了她的小手,不松不紧的握住了,“天儿,我说要住客房,你没怪我吧?”
“没啊!你是自由的,你想住哪就住哪!”
男人眯着眼睛瞧着她,“天儿,我说了你别生气,我还没准备好面对你!我心里想着你,毫无疑问的我也爱着你,可有时候一听到你的声音,一看到你的笑脸,就让我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我知道,也许我很傻,也许有些矫情,或许有些钻牛角尖儿,不管你怎么说吧,我就是转不过来这个弯儿!一面对你……我就感觉有些沉重!你懂吧?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说完了话,南夜不易察觉的挪开了自己的大掌……
白天儿装作若无其事的一抿发角,顺势收回了自己的手,“我理解!南夜,你别觉得有压力!我……”
南夜没等他讲完,就悠悠的自顾自往下说,“不光是你和孩子给我压力!小新疆的死……我也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实话跟你说,我每晚都做噩梦,梦见阿加尔拿着枪顶着自己的头……他扣动扳机的时候,溅了我一脸的血,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景,永远也忘不了他在我耳边唱的歌。”
白天儿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吃了不少的苦,你心里很难受……所以我没打算逼你!南夜,如果有一天,我的爱让你太沉重,那是我最不乐意见到的!也许你需要休息,需要喘一口气,甚至需要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冷静,我都可以接受,我都可以理解!只要是为你好……我都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