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风懵了一脸,结巴道:“什、什么意思?”
秦渔耐心地给他解释:“我前段时间不跟你讲过了,咱秦门当年就是被那伙儿脑子有病的灵盟给灭的。灵盟呢有三大台柱——口误哈,是三大灵族——凤族就是其中之一。再然后呢,陆启明就是凤族的成员啦,还是特核心的那种——你现在心情复杂不复杂?”
复杂。
秦悦风已经复杂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半晌才道:“你怎么不早说?”——他连“您”都不“您”了。
秦渔一派坦然,直接说:“因为我以前不信啊!”
任由秦悦风在一旁纠结着,女子使劲一拍大腿,突然大喝道:“妈的!真爽!”
秦悦风无力地瞥了她一眼——他感觉自己再也跟不上她神奇的思维了;好在秦渔马上就说出了自己的感叹。
看秦渔满脸都是羡慕。她发自肺腑地反复絮叨着:“瞧瞧人家,这投胎投得多好!我也想当凤族啊!为什么不是我啊!为什么不是我!”
秦悦风:“……”
他双手捂住自己混乱的脑袋,喃喃道:“你不是刚说了有仇么!”
“有仇归有仇,但这跟我羡慕他们有毛关系?”秦渔反而理直气壮得很。
她看了秦悦风一眼,毫不客气地打击道:“我看你也甭想跟人家比了。知道不?他们凤族就算压根儿不修炼,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只要成年就直接是奥义境……唉!为什么不是我啊!”说到最后,秦渔又忍不住重复吼了这么一句。
秦悦风怔了好久,选了一个最不费脑筋的问题:“那启明他不就要成年了吗,怎么才小周?”
“你想什么呢!”秦渔摆摆手,道:“人家凤族活个差不多二百岁才算成年,他才多大?”
秦悦风“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在同一艘小船里对坐着,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秦渔见秦悦风一脸“被打击到了”的恍惚表情,难得良心发现,道:“那什么,仇不仇的,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秦悦风缓缓看向她。
秦渔道:“凤族是出了名的只干好事儿,正义感高得莫名其妙。除非有些白痴主动撞上去,还真没听说凤族无缘无故灭谁族的。咱秦门当年的事,我约莫着也跟他们凤族没什么关系。”
秦悦风深沉地望着她,惆怅道:“没事!渔姐您不用骗我了!”
秦渔喜欢让别人抓狂,而她自己其实也特容易抓狂。一听秦悦风这架势,她觉得自己的头唰一下就涨大了十倍;一头大她就口不择言——
她脱口道:“陆启明这事儿算什么?就这你受不了啦?你亲姐还跟着咱家真正大仇家走了呢!”
这话刚一出口秦渔就暗叫不好。她本意是为了让秦悦风转移一下注意力,结果现在这注意力倒像是转移成功了,但……
果不其然。
下一刻,秦渔就见秦悦风倏然睁大了眼睛,然后往后使劲一仰——直挺挺摔躺在船上,发出“砰”地一声。
女子无辜地眨眨眼,身子悄悄趴过去,支着脑袋观察他的表情。捏了捏腔调,她难得温柔地道:“秦悦风?小悦风?你还好吧?”
秦悦风用梦游般的缥缈语气喃喃道:“我一定是在做梦……对,这是梦。睡一觉就好了……”嘴上说着,他一边慢慢闭上眼睛。
秦渔感到自己真的十分体贴,便柔声道:“好,你睡你睡。”
然后她坐到了船的另一头,抱膝望向广阔唤海。
天空很蓝,海面无边无际,湿润的风静静吹拂着她的长发……
嗯?
秦渔脸色一变,沉声道:“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