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遵命。”
无奈,尤冽只得忍气应下,便真的转身望向夕若烟,双手抱拳,拱手道:“小人言语有所得罪,还请夕御医能够大人有……”
“不必了。”冷冷打断他的话,夕若烟瞥向他,面色依旧冷淡,“你尤侍卫的道歉,我怎么敢收?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
“夕御医的话,你没听到吗?”不待尤冽反驳,北冥祁已经连最后一份耐心都失去了,“下去,还有你们。”
冷冷的目光瞥向两侧的侍女,侍女忙放下手中的酒壶,倾身告礼,“奴婢告退。”
“属下告退。”
余光最后狠狠剜了夕若烟一眼,尤冽心中怒气难平,却也只得同两侧的侍女一样退下。
待至所有人都退出了水榭,北冥祁方才起身朝着夕若烟缓缓走来,“你不想看见的人,如今,本王都已经替你清干净了,你可满意?”
大掌握住她的玉臂,夕若烟想要挣扎,可刚一有这个想法,尚且还未来得及实施,北冥祁已然倾身凑近,薄凉的唇瓣在她的耳畔上方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下,温热的气息扑撒在侧脸,惹得她不禁俏脸一红。
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北冥祁缓缓勾唇一笑,语气陡然间变得更加的温柔,“本王没有多少耐心,你是一个聪明人,该怎么做,你心中应该很清楚。”
松开握住夕若烟玉臂的大掌转而来到她的肩头,北冥祁手下稍稍一用力,便已经摁着她坐到了青瓷凳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没有抬头,夕若烟目光冰冷,却不难听出话语中暗藏的一丝丝恐慌。
哪怕镇定如她,聪颖如她,可当自己真的置身于危险之中且不能自救之时,心中的那股慌乱与害怕,也就只有她自己才能够明白。
虽然,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来这儿,但是为了义父与洛寒,就算他北冥祁是老虎猛兽,她也要与之一搏。
“其实你不用如此害怕,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害怕我,你也不该对我心存惧意。”将倒好的一杯酒递到她的面前,北冥祁在她身侧的一处青瓷凳上坐下,卸下王爷这个包袱,他仅仅是在用“北冥祁”这个身份与她交谈。
如果可以,他也并不想逼迫她,也更加不想用这种威胁的方式让她就范,可是怎么办呢,她不爱他,而他,又不想失去她,不想将自己心爱的女人白白给了别的男人。
尤其,那个男人还是他这一生的死敌,他们之间的仇恨,至死方休。
夕若烟不言,也不接过他递来的玛瑙杯,表情淡漠疏离,直直将他当成了一个透明人般。
几不可闻的一个浅浅叹息,北冥祁将手中的玛瑙杯搁下,仍旧耐着为数不多的性子,道:“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对我,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那样疏离呢?”
“可是你伤害了我的家人。”转眸看向他,清亮的眸中隐隐浮现一些光点,夕若烟努力压抑下心头不断上涌的苦涩,她垂眸,努力掩去自己的伤感,不让眼泪落下。
“如果仅仅是没有伤害我,而是用我家人的性命来威胁我,那我宁可你直接对付我。就算你生气,就算你恨我,觉得我不识抬举,这些你大可以直接对我下手,何苦要连累那些无辜的人?”
义父才第一天见过她,他们才仅仅做了一天不到的父女,而她没有带给义父一点欢乐,反而让他们遭受了如此的罪过,这些都是她的错。
如果早知道北冥祁是存了这个心思,她是宁死都不会认义父的,至少,他也就没有了那个可以威胁她的把柄,义父与洛寒,也不会无辜被累。
眸中已经积起一片氤氲,虽然强忍着眼泪不被落下,可是心中的酸楚,却是只增无减。
见她几欲落泪,北冥祁心中一疼,想要伸手去轻抚她的脸庞,却被她有意躲开。
她抬眸盯着他,伤感万分,“你到底要什么?你已经是王爷了,权势地位,兵权财富,你什么没有,你到底还要什么?”
“我要你。”跟着她起身,北冥祁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是,权势地位,金钱财富他样样都有了,诺大的祁王府金碧辉煌,却独独少了一个女主人。
从前他并不觉得女人有什么好的,在他的眼中,最看重的是地位,是权势,是江山,可是当遇见她之后,他却有了自己这一生从来都没有过的一些感觉。
当云烈在朝堂之上当众说要她和亲南诏的时候,那一刻,他是真的慌了,他多害怕北冥风会保不住她,多害怕她真的会和亲去南诏。
虽然陷害祁家父子的手段是太过卑劣了一些,可是他没有办法,走了一个云烈,还有一个北冥风,他才是那个最大的威胁。
夕若烟一怔,而后却只觉得分外可笑,“只要我?那我若让你在权势与我之间做一个选择,要我,那你就必须舍弃尊贵的王爷身份,舍弃你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舍弃你眼下拥有的一切,你会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