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阴天,空中无月,屋子里漆黑一片,完全分辨不出来人的样貌,只能从他的身高上勉强识得,应该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殢殩獍晓
那人的动作极为迅捷,显然是个高手,一手捂住秦菁口鼻的同时,另一手拉着她的手腕一个转身,便将她卡在了旁边门板和花架的堆叠而成的角落里。
这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从头到尾秦菁脑子里还没有转过弯来,下一刻他忽而撤了压在她唇上的手。
感觉呼吸刚一顺畅,秦菁脑中清醒片刻,刚好出声叫人,便觉得唇上一热,还不及出口的话生生的被人吞到了肚子里。
那男人的唇仿佛是带了一种毁灭性的欲念,狠狠的在她唇上肆虐。
秦菁脑中嗡的一下出现的了短暂的空白,她下意识的咬紧牙关,记忆中有种朦胧的熟悉感迎面袭来,完全是不假思索的,她右腿腿弯一提,一把抽出藏在短靴中的匕首,迎着那人的贴靠在她面前的左胸刺进去——
动作稳、准、狠,没有一丝一毫的手软和犹豫。
整个动作下来竟也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容易。
利刃切入骨肉,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个压靠在她面前的男人身上一丝震动,却也不知道她这一刀到底伤到了他的哪里,下一刻秦菁便是感觉到两人贴合在一起的双唇间一丝腥甜滑腻的夜里趟过。
犹带着那人体温的新鲜血液从他的口腔渡到她的唇瓣上,再因为她死咬的牙关不得深入,而一点一点沿着她的唇角滚落下来。
她的手上仍然稳稳的抓着那把匕首,在黑暗中以最为清明冷酷的眼神静静注视着对面那人。
那人的身子僵持了好半天,当另一口血再涌过喉头的时候,他才动了一下。
秦菁感觉的到他用力将那口鲜血吞咽下去的声响,下一刻她以为他会退让,却不曾想他没有,反而再度将微微发颤的嘴唇贴上她的,辗转摩挲着一路轻轻吻下来。
秦菁没有闪躲,不哭不闹,甚至连反抗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以他的力气自己再怎么闪躲都是徒劳,只是他往前逼近一寸,她手下便徐徐发力将那匕首往他的身体里更用力的再刺进去一点。
利刃一点一点穿插在鲜活躯体的血液骨肉之间,在这寂静的夜色里,那种细微的声响攀爬上神经,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秦菁就那么木然的站着,那人却仿佛完全感知不到疼痛一般,他吻她吻的像是极动情的模样,任由那把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穿透他的血肉刺进去,缓慢的一点一点将他的身体贯穿。
当血液浸满五指指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想哭,可是手下动作却是那般果决坚定的推送出去,没有半分容情。
那人的唇在她唇上摩挲许久,她死咬着牙关不松口他也不逼他,只就一点一点汲取着她温润唇瓣上面的触感,最后一点一点以舌尖慢慢舔净她嘴角唇上沾染的血污。
黑暗中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只有血滴从高处点点坠落时发出来的滴答声充斥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
“为什么是白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晋阳微弱低哑的声音才穿透夜色传递过来。
那语气里说不上是愤怒还是讽刺,最后漫过喉头的却是一声自嘲的讽笑。
傍晚时候在草场上的那一幕他看到了,只是此时听闻他这般质问,秦菁会觉得荒唐。
两人正在对峙间,许是彼此精神都太过集中的缘故,竟然没有察觉院外缓缓逼近的脚步声。
“公主,是您回来了吗?怎么也不点灯?”晴云狐疑的说着已经推门进来。
屋子里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再到看清秦菁手中深入到苏晋阳身体里的半截匕首时,脸色一白刷的手上灯笼就落在了地上。
灯火一晃瞬间就再度熄灭。
“别出声,把门关上!”秦菁生怕她叫喊出声,立时沉声喝道。
这个时候,她的真的不想为此惊动了白奕。
“哦!”晴云还处在震惊之中,这回被她一语喝醒,慌忙抬手捂了嘴,缓了一口气才勉强定下心神快速转身合上门。
“把灯点上!”秦菁深吸一口气,继续吩咐道,继而松开了手上匕首。
苏晋阳的身子不稳微微一晃,忙是抬手撑住旁边的墙壁。
晴云慌慌张张的点了灯,因为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便是束手束脚的站在屋子当中不知何去何从:“公主——”
“这里的事情不准声张,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出去打盆水来把血迹清理干净。”秦菁烦躁的摆摆手,转身往里面的卧房走去。
这样三更半夜的有男人出入自己公主的院子,还见了血——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后果会有多严重,无需秦菁言明晴云心里也十分明白。
“是,奴婢明白!”晴云急忙应道,说着还是心有余悸的又看了看虚弱撑着墙壁站在那里的苏晋阳,然后快步推门走了出去。
秦菁回到卧房,从旁边衣柜的角落里取了一小瓶金疮药出来,塞到苏晋阳手里,并没有正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