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黑影同时掠到作坊大门口,同时厉喝,刀光几乎同时落在大门的两侧。
大门瞬间轰然倒塌。
大门后方的院子里,有几个泡着青桃果子的池子。
顾留白就隔着几个池子正对着大门坐着。
他身边有好几个木架子,上面放着竹匾,竹匾里面放着做好了的蜜饯。
他的身边坐着一名妇人,正在顾留白身边的木桌上摆弄着几个木蝉。
这大门一倒,顾留白坐着没动,只是皱眉,“门又没锁,只是虚掩着,你们直接把这大门拆了做什么,没有礼貌。”
那两名手持长刀的黑衣蒙面修行者一怔,听到没有礼貌四字,这两人下意识就要躬身行礼,但下一刹那,他们的身后响起那青衣修行者的低声呵斥,两人才醒觉自己不是来串门的,两人随即都是一声厉啸,直接朝着顾留白冲来。
这时候上官昭仪从顾留白身后一侧的烘房里走出,她双手捧着一盏白瓷油灯。
白瓷油灯的灯芯此时突然亮起,燃起微弱的火苗。
此时两名手持长刀的蒙面修行者已经掠起,他们想要直接掠过这几口池子,看看顾留白和身边的妇人有什么门道。
他们的身影倒映在池子里。
池子里突然出现了燥热的气息。
水面上突然出现了许多条纵横交错的火焰,接着往上卷起,被他们的气机牵引,变成两条巨大的火舌,瞬间将他们笼罩在内。
两声凄厉的悲鸣声响起,又瞬间断绝。
黑色的紧身衣瞬间在这两人身上融化,他们身上的血肉在火舌之中瞬间变得焦黑,又往外沁出晶亮的油脂。
后继掠过正门的黑衣修行者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瞬间变成两具怪异的尸身坠入中间的一个池子里,他们还来不及感到恐惧,便看到这个池子里的水在不断的晃动,但却怪异的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水花溅起。
浑浊的池水不断的晃动着,两具尸体慢慢下坠,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那些青色的果实之中,却慢慢浮起一些眼球。
这些眼球很像是羊眼珠子,然而却散发着一种唯有修行者才能感知到的邪恶气息。
这几名黑衣修行者僵在门口附近。
他们听闻这名年轻公子的刀很快,而且手中的这柄刀是神通物,斩杀时几乎不见刀光,但此时所见的情形,却和他们的想象相去甚远。
喀!
这时候沈若若手指按破了一个木蝉。
她摆弄的这几个木蝉和真的夏蝉差不多大小,雕刻得也惟妙惟肖,但似乎很薄,是空心的。
她似乎是真的不小心。
然而这个木蝉破裂之时,它悄然绽放的一些气机,却像是丝线一样裹在了沈若若的手指上,很自然的从她的体内抽引出了一些真气。
几名黑衣修行者身后的大门门框,包括两侧的院墙,突然炸了开来。
木屑、黄土、碎石,此时都蕴含着不俗的力量,瞬间如无数细小的箭矢打在这些黑衣修行者的身上。
这数名黑衣修行者在刹那间都摆出了各种防御的姿态,然而太过密集的细物依旧将他们的身上打出无数的血洞。
他们同时狠狠坠倒在地,鲜血很快在他们的身下铺开。
祁连苍兰身旁那名身穿枯叶色道袍的高丽道人在远处静静看着此幕,他对着祁连苍兰用高丽话说了几句。
祁连苍兰出声道,“这两个女的是五斗米教的修士,她们应该在这里面布置了不少的法器。”
“我来。”杜高贤出声。
他的身上瞬间燃起银白色的真气辉光,他伸出左手按在自己戴着的斗笠上,他的这顶斗笠的表面,突然亮起一道道的金色符线。
他笔直的走向已经不复存在的大门,傲然笑道,“对付这种旁门左道的修士,我最擅长。”
金刚巴鲁躲在一侧,此时他很想出声说别伤到我那两个明妃,但想想出声了恐怕立即被顾留白发现,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