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宴皱眉:“什么意思?”
楚烬给他讲了王大师,说了焦土寨的神使,也说了小白狐带回来的一些消息。
只隐去了地狱和满岄的一些事。
祈宴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明白楚烬为什么叫自己过来了。
祈宴十指蜷紧,脸色惨白,“你是怀疑……我妈他们或许也会出现?”
“会不会他们真的还没死,他们还活着?”
楚烬平静的看着他:“除了我,那艘船上无人生还。”
祈宴激动道:“可你不是想不起船上的事吗?万一呢……”
楚烬静静的看着他,祈宴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些动摇,可结果是一无所获。
祈宴颓唐的坐了下去,死死抓住头发,“为什么会这样……”
楚烬给不了他答案。
“你只需要记得,死者已矣,死去的人不可能再活着回来。”
“哪怕有一天你母亲真的重新出现在你眼前,哪怕那身体里的灵魂没变……”
楚烬话语顿了顿,嗓音冷酷:“她也不再是你母亲。”
祈宴沉默良久,他红着眼眶,看向楚烬:“如果……有朝一日大伯和大伯母出现在你面前呢?”
楚烬眼中微有波澜,但很快又平静了下去。
“我父母已经死了。”
“给予死者最大的尊重,就是让他们安宁入土。”
予死者安宁,予生者希望。
这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秩序。
“这世界上最多的,还是活着的人。”楚烬静静看着他:“你小舅,还有你外公,他们都不该被卷入。”
“祈宴,我需要你长大。”
祈宴看着楚烬,半晌哑然,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楚烬那张经久不变的平静面容下的沉重。
祈宴想到了多年前,噩耗传回来时,险些分崩离析的楚家,外公病倒,灵堂上楚家各路亲戚们虚伪的哭嚎。
那时的楚烬,险死还生,他坐在轮椅上,有条不紊的主持着一件件事,迎来送往,没有掉一滴眼泪。
那时的他也如现在一般平静。
这段时间,祈宴与自己老子祈广业斗法都斗的心力交瘁,他才知道这些年,自己被保护的有多好。
相比起楚烬,他面对的压力不足万一。
而当年的楚烬,才19岁,一路风雨飘零,他独行踽踽,是怎么走下来的?
祈宴喉头干涩的厉害。
他低下头,涩声道:“我已经长大了。”
“哥……”
虽然他成长的太缓慢,他还太蠢笨,但他会努力,努力朝楚烬所在的高度追赶。
他也想为自己在乎的人,撑起一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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