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方敏離場,兩人站在閘前等待宋飛揚把車駛來。帶著幾分醉意,祈芯大著膽子對態度冷淡的人問:「我犯賤嗎?」
「在我看來妳是。」
緊瞪著從停車場駛出的車,方敏從頭到尾都沒在意過她一眼。
冷淡的回應傷了祈芯的心,她預估不到方敏竟能毫不在乎就撇清她們曾有的關係,那段她曾經以為是上天彌補給她的姊妹情。
把車駛到兩名穿得單薄的女人面前,宋飛揚熟練地打開車門道:「開始冷了,妳們快上車。」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拒絕登車,祈芯撫著漸感冷意的雙臂說。
不耐煩的表情貼到臉上,方敏拉住轉身離開的人破口大罵:「妳穿這樣能安全回去嗎?不想害我就給我上車!」
思緒漸漸變得不理性,已經分不清是挑釁還是關心的話,揮開握住自己的手腕,祈芯使力往她推上一把然後全力奔跑。
來不及捉住她,方敏被推跌在車旁,眼白白看著她逃走。
眼看著爭執的發生,宋飛揚連忙下車走到另一邊:「有沒有事?」
「沒事。」目光沒有離開祈芯逃跑的方向,方敏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她不止撕裂了祈芯的心,更撕裂了自己的良知。明明是因為她的協助才會讓她的感情越陷越深,為何她卻能將一切的錯歸咎於別人身上?
祈芯雖然是個不值得可憐的人,但對她仍是充滿了同情與關注。雖然不能確定身邊人能否答應她的請求,可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她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握住擁著自己的臂彎,方敏抬起臉以懇求著他:「回家可以嗎?」
是哪個家宋飛揚十分清楚,這陣子發生的事對方敏來說必定是打擊甚大。就算兩人的關係已不及從前,但他對她仍有幾分寵意。
輕撫她受傷的倦顏,應允的笑容出現在他臉上;扶起了她,宋飛揚以溫柔的擁抱告示給予她放任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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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忘了是怎樣回到家裡,胡亂將晚裝脫去,祈芯跌跌撞撞衝進浴室裡。扭動水龍頭讓冷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把心裡焦慮的情緒通通趕走。
掌心被指甲刻出了血痕,證明她的理智早已到達無法控制的地步。
現實告訴她,她不能逃離蔣正濤所設計的圈套,不能在一個已陷入的遊戲中抽身而退……
方敏說得沒錯,要不要沉淪就要看她自己的決定。
呆望著全身鏡裡濕透的人,祈芯無法掌握還剩多少籌碼去扭轉這不能改變的局勢。隨手拿起一旁的沐浴液往鏡子使力丟去,玻璃瞬間滿佈整個浴室,濃郁的血腥味瀰漫在苦澀的鼻端,被割傷的腳踝讓她本能地抽搐著。
她哭了。
因為她發覺自己連最基本的自愛也不懂。
蹲下身,雙手按著受傷的腳踝,心卻質問那無傷的痛。
為何她要承受這樣的傷害?就因為認定了她是傷害蔣麗的原兇嗎?
連門也沒來得及帶上,在祈芯痛哭失聲時,趕回來的方敏瞬即飛奔進去。
看著蹲在地上滿腳是血的人,那恐怖的景象把她嚇得目瞪口呆。
「妳在幹麼?」
將掛在門後的毛巾取下,方敏連忙裹著她受傷的腳。
滿地的碎片不其然吸引著她的目光,那遍觸目驚心的視野嚇得她抓住祈芯質問:「妳到底在幹麼?」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