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也是开车的老手了,看看被擦去了一大片漆的车身,再瞧瞧下面足有十多米深的沟,却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实在是太危险了,只要再往前一点儿,绝对就是出人命的大事儿……
当即黑着脸对杨可道:“喂,你会不会骑车啊,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怎么说话呢,不是你乱按喇叭,我会摔倒——哎哟——”杨可也委屈的紧,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哪知刚站了一半,左脚处一阵钻心的疼痛就传了过来,手忙脚乱间,一把抓住近旁高大男子雪白的衬衫,头也堪堪抵在男人的胸口。
看着白衬衫上印的两个大大的黑手印,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高大男子脸一下变得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一个擒拿手,就把杨可拎了起来:
“站好。”
平时身边都是精神抖擞的战友,就是女子,也别有一番飒爽英姿,这样软趴趴的,瞧着就腻歪。
杨可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刚刚松开的手又下意识的一把揪住了男子的衣衫——这下好了,又是两个黑手印印了上去。
男子身上的气压更低了,眼神和小刀子一般,旁边的司机不自主往后躲了躲,不愧是那位的儿子,这一瞪眼,自己就不由得想哆嗦。杨可身上也泛起了一阵寒意,却不肯服输,兀自强撑着道:
“你,你想做什么,快让开,不然,我,我喊人了——”
“喊人?”男子声音低沉,那股威压却让杨可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那里就是我们村——”杨可壮着胆子指了指不远处稀稀落落的几处房屋,想要瞪回去,刚对上男子的眼睛吓得又赶紧转开,“不想惹麻烦的话,就快点儿放开我,否则——”
这话倒也不是吹得,这才刚离开村子不远,只要杨可喊一嗓子,说是这男子图谋不轨,保准会有很多人愿意出来打抱不平——无他,在小杨砦村,长得好又乖巧懂事的杨可可是很招人喜欢的——
“你威胁我——”男子俊朗的面容阴的能拧出水来,从小到大,还从没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旁边的司机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这种乡村野丫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杨可心里一哆嗦,脸也有些发白,拼命的使劲,奈何男子的手和铁钳一样,竟是撼不动分毫,几乎带了哭腔道:“你再不放开我,我,我真喊人了——”
“小谌,好了!”后车门打开,一个打扮雅致的中年女子走了下来,忙伸手扶住杨可,又好笑的看着衬衫上印了四个黑手印,还黑着一张脸的儿子——小谌这别扭性子,一直都是生人勿近的,这丫头算是犯了他的忌讳!
杨可抬起头,看清下来的女子长相,愣了会儿,眼圈一下红了:“阿姨——”
中年女子怔了一下,心顿时一软,照着那只钳着杨可的大手狠狠的打了一下:
“长出息了你啊,多大点事啊,干嘛为难人家女孩子——”
男子很是不愉的哼了声,老妈就是嘴硬,刚才是谁吓得都快昏过去了!
杨可恰好抬起头来,女人忽然住了嘴,瞧着她发起了呆。
杨可被瞧得有些心虚,微微偏了头:“阿姨,对不住,是我有错在先——”
听杨可认错,男子脸色略略缓和了些,刚要开口,却被杨可狠狠的瞪了一眼:当年明明还是好孩子模样的,怎么长大了就这么蛮不讲理了?却突然对上男子微微一挑的眼神,吓得忙又低下头。
虽然时隔多年,杨可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面前的女人,就是当年那个愿意无偿帮爸爸维权的景飒律师。
本来印象都有些模糊了,可这几年,经常看到电视中报道景飒无偿援助农民工的事迹,还参加一些大型公益事业,杨可就留了心,翻出当年景飒给的名片,果然是那个名字,而且说实在的,景飒虽是年龄大了些,样貌的变化并不大,仍是风姿绰约,很是亮丽。
男子本来是不认得的,可既然景飒喊他“小谌”,那必然是景飒律师的儿子,记得当年,这小子还给过自己蛋糕吃呢。
严谌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耐烦的撇了头,不再说话。
“哎哟,好孩子,咱们俩还真是有缘,阿姨一见你,就觉得很面熟呢!”景飒拉住杨可的手,感慨的说。
实在是,小小的脸蛋儿,水样的明眸……这孩子,长得真有几分像小隽呢,要是两个人站在一起,不知道的人,准以为是母女俩,不对,小隽这些年越来越显年轻了,应该说姐妹俩才对。
“好了,妈。”看景飒还想说下去,严谌不耐烦的打断道,“还有事呢,快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