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给我买的。”苏海棠有些委屈的看了苏木槿一眼,垂着头道。
沈氏瞧见她看苏木槿的眼神,眉头微蹙,“棉姐儿闻不得荤腥,你去外面吃完再进来……”
“娘,外面冷。”苏海棠嘟着嘴。
业哥儿大骂,“你当姐姐的,怎么不知道心疼棉姐儿?出去吃!”
盛哥儿也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苏海棠委屈的眼睛都红了,看沈氏好一会儿都不出声,才磨磨唧唧的掀开帘子坐到了车头处,抱着个肉包开始吃起来,可还没吃几口,肉包就冷了,手也被冻的生疼。
她又气又委屈,抬手就将吃了几口的肉包子给扔了。
路边恰好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条小狗,扑过去将肉包子吞了。
苏海棠一见,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都欺负她,连条狗都欺负她!
沈氏听着外面呜咽呜咽的哭声,叹了一口气,叫了苏海棠进车里。
苏海棠哭了一路,却没一个人安慰她,更委屈的无以复加。
到家时,眼睛都哭的肿了起来。
沈氏放棉姐儿到床上睡觉,再去弄了水给苏海棠洗脸,“棠姐儿,你是姐姐,棉姐儿刚找回来,正是虚弱的时候,你是不是得先顾一下妹妹?”
“我没有不顾她……”苏海棠抽噎着。
沈氏给她擦了把脸,“那娘说让你出去吃,你生什么气?还委屈的哭了一路?”
“娘……娘不疼我,只疼三姐和棉姐儿……”苏海棠红着眼看沈氏。
沈氏好笑的揉着她的头,“瞎说,娘疼你们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娘的孩子,娘都疼!只是,棉姐儿小,你三姐刚受了伤,娘自然要多看顾她们两眼,哪里就不疼你了?娘要是不疼你,过年时候为什么还给你做新衣裳?”
苏海棠垂着头,抠着衣角不说话,但那模样还是不服气的。
沈氏有些无力的苦笑了一声,又说了几句话,端着水出了房间,回了隔壁自己屋。
苏连华正准备出门,见她脸色不好,问道,“这是怎么了?”
沈氏将苏海棠的事说了,苏连华一阵沉默。
“你说这孩子是怎么一回事?我真是搞不清楚她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那么大的人了,一点事都不懂,什么她大舅母给她买的?一家人都吃了早饭,那么多孩子都没有肉包,偏她一个人有,分明就是她自己要的!棉姐儿闻不得荤腥,我让她出去吃就说我不疼她,也不知道都是跟谁学的这些心眼子……”
沈氏气的胸口发闷,一阵接一阵的喘不上气来。
苏连华忙帮她顺了几口气,见她缓了过来,才开口,“知道她什么毛病以后就拘着她收收她的性子,女红家务都教她做起来,有事分心就不会生那么多事了……”
沈氏觉得丈夫太乐观了,她生的女儿她知道,棠姐儿这性子想拗过来,难。
可再难也要给她拗过来!
趁着现在年龄还小。
十五元宵过后,年味越发的淡了。
正月二十,小张叔来苏家看诊,看了苏木槿头上的伤,笑着说好了,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不要吹寒风。
沈氏一脸喜气的道谢。
相比之下,苏老爷子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本来拉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腰也能使力气了,再将养个十天半月的就能下地了。
偏十五那天,苏老爷子逞强,非要自己上茅房,结果脚下踩空掉进了储粪的坑……
不但腿再度拉伤,腰伤的更彻底。
苏家去人请他说经过时,他险些没笑破肚皮。
到了苏家就将苏老爷子一阵嘲讽,苏老爷子直气的脸色铁青,眼看就要喘不上来气儿,他才罢休。
而后,隔一天来一次。
明说看伤,实则来看戏。
苏老爷子又羞又怒,恨不得将人打杀了出去,偏十里八村的就这老家伙一个大夫,还是个数得着的厉害大夫,他只能和着血泪往下吞那口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