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身份地位,那少年,她是真心喜欢的。
杨玉琳闭了闭眼,蹲下身将脚踝上的金脚链扯下,攥在手中,想着平日上街时,当铺的位置,估摸了一个方向,拔腿狂奔!
入夜,杨玉琳缩在一处偏僻简陋的客栈,瑟缩着拿粗糙的毛笔写字,墨汁渗进纸中,瞬间成模糊一团,根本看不清写了什么。
杨玉琳又怒又恨,她给了店小二一两银子,却只换来这写不成字的草纸!
她一把将毛笔丢在桌上,没了忠义侯府,没了帝师府,她什么都不是!
她本是去打探出京都的门路,却没想到,城门对来往人查的极严,没有过路文牒,不给放行!
她又惊又怕,想了很多法子,都不行。
找客栈的路上,偶遇被秦家人赎回的秦二夫人与杨玉茹。
秦二夫人见她可怜,给她指了条路,让她回帝师府,去求纳兰帝师。
可她,根本进不了帝师府的门!
她一遍一边强调自己是帝师府的外孙女,门房却冷笑不认,“咱们府里可没有抄家灭族的外孙女。”
她不得其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花木槿。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清清白白的活着,她不要去教坊,哪怕当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她都不要去那种地方!
……
翌日,杨玉琳的求救信送到了花木槿手中。
安泠月无语,“她是不是忘了早些时候欺负姑娘的事?!脸皮这么厚凑上来,以为姑娘一定会救她?!”
花木槿挑眉,看项秋黎。
“她不去求帝师府,转来求姑娘,怕是……”项秋黎微微蹙眉,“……帝师府没出手。”
花木槿颔首,将那封用白绸布写的求救信放下,“刚得了消息,她昨晚去过帝师府,被门房赶走了。”
安泠月拿起那白绸左右看了看,猛的丢开,“姑娘,这布……”
“看出来了?”苏木槿抿唇。
安泠月有些嫌弃的别开眼,“亵衣,这得多寒碜才想到用亵衣……就不能买张纸吗?”
“她这是没辙了,才求到姑娘跟前吧。”项秋黎道。
苏木槿笑了笑,手指虚点着那白绸,“姐姐们觉得,当不当救?”
项秋黎拿起白绸,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递给安泠月,安泠月一边嫌弃一边看,看完有些沉默。
苏木槿起身,“该下早朝了,我去寻外祖父与舅舅。”
这是要救她?
安泠月跟着站起来,“姑娘,她不值得!”
不值得救!
项秋黎跟着点头。
苏木槿笑,“她先前做的那些事,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今我与她,不过是有着一点纳兰血脉的陌生人,救与不救,端看外祖父的。更何况,她自幼锦衣玉食,真出了城到外面谋生,其中艰辛何尝不是对她的惩罚?”
安泠月与项秋黎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
纳兰三老爷与两人意见一样,“任她自生自灭,我纳兰家不再插手。”
“外祖父。”
纳兰帝师却犹豫了。
良久,才吐出一口气,叹道,“罢了,她既想出城,就给她一个出城的机会,也算全了这一点血脉之情,日后如何,端看她个人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