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还是昨天的那个小姑娘,笑着道,“小姑娘又来给你弟弟买纸啊?”
苏木槿笑了笑,没多做解释。
掌柜的拨了拨算盘,很快给出了价钱,“一共五十三两,姑娘选的都是上好的生宣,透气不渗墨,这一刀下来有些贵;墨锭和砚台也都是上好的,这支笔亦是湖州所造的精细毛发所制,价钱可能更昂贵,姑娘可要换一些价格稍微便宜好用的?”
“不用了,就这些吧。”苏木槿将钱袋打开,正想取些碎银子来付账,却发现文殊兰给的钱袋里面哪里真的是碎银子,俱是精致小巧的金元宝,一个约莫二两的样子,苏木槿笑了笑,取了三个金元宝递给掌柜的。
掌柜的一愣,随即笑着接了,找了三锭五两的银子,并二两的碎银子递给苏木槿。
苏木槿笑着接了。
掌柜的想了想,又从下面拿出一些边角破损的纸张,笑着道,“小姑娘,这些都是我们店里中等的纸张,因裁坏了留下的,小姑娘若不嫌弃,拿回去与你小兄弟练个笔还是可用的,刚开始学写字可是很费纸张的。”
“多谢掌柜的。”这个倒是意外之喜了。
拎着一堆买好的东西,苏木槿又寻了一个包子铺,买了几个白胖的大肉包子并几个素菜包子,揣到怀里去了城门口等车。
回去的路上,同村的几个媳妇子对苏木槿怀里的笔墨纸砚简直感兴趣到了极致,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唾沫咽了又咽,愣是没一个人敢出声问一句。
苏木槿笑着闭目养神。
牛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十八里寨,苏木槿抱着一堆东西直接去了战六婶家。
几个媳妇子你推我,我推你的,“我就说,三丫头哪里来的银子买那些老贵的东西,原来是给战家老大捎带的。”
几人点了点头,这茬揭过不提,各自回了家。
苏木槿回到家里,就见盛哥儿脸色不好的看着正屋,心下不由一紧,“大哥,怎么了?”
“槿姐儿,你回来了。”
盛哥儿见她回来,让开身子拉她进了屋,关上房门低声道,“老爷子把爹娘叫过去半天了,不知道什么事儿,我隐约听见好像又在骂爹……”
苏木槿挑了挑眉,抱着扑过来的棉姐儿,轻声问道,“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盛哥儿摇了摇头,随即道,“大伯回来了,跟老爷子说了半天的话,然后爹娘就被叫过去了。”
“苏连荣回来了?”苏木槿眉头微蹙。
盛哥儿看了苏木槿一眼,并没有提醒妹妹该叫大伯,而是点了点头,“吃午饭的时候回来的。”
“我知道了。”
苏木槿拍了拍棉姐儿的头,将她放到地上,抬脚往正屋走,被盛哥儿一把拉住,槿姐儿回头看他。
盛哥儿犹豫了片刻,“我跟你一块儿去。”
苏木槿笑着点头。
兄妹二人齐步往正屋走,掀开门帘进了正屋,就听见老爷子的声音有些急喘,“爹是为了自己吗?你说你身体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笔墨纸砚比粮贵,那些书每年的束脩孝敬,就你一个人,你拿的出来吗……”
“他咋拿不出来,他拿的都是咱们家的银子!那都是卖老虎得来的银子!老头子诶,我这个后娘可真是管不了你儿子了,你看看,这家哪还像家?要是人人都跟他这样,银子不往公中交,以后谁家儿子娶媳妇谁自己张罗得了……”
老太太的声音随之响起,伴随着拍床帮放出的邦邦邦声,干嚎声。
还有苏连荣虚伪的劝慰声,“爹,娘,你们别生气,老二许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急着让业哥儿进学,忘记了……”
“忘记了?他这会儿因为儿子读书忘记了老子跟娘,那以后是不是为了给儿子娶媳妇,老子和娘都可以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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