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那家人瞎了眼了。
这么好的女人都不懂珍惜。
啧,这天下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她家狗男人的。
“秀儿,你现在年岁也不算很大,你要是有成家的想法跟我说,老娘把整个流放地翻遍了也定给你找个最好的!”
锅里茶水开了,传出咕嘟咕嘟冒泡声,清香草药味儿顺着从锅盖缝隙冲出来的白气往外逸散。
苏秀儿熄了柴火刚要揭开锅盖晾茶,闻言差点没把自己手给烫了。
一时哭笑不得。
“娴姐你可别,我没有要再嫁人的想法,现在这样的日子我觉得很好。”
她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亦很满足。
霍氏心头更惋惜了,狠狠咬下最后一个酿丸子,把丸子当成当初欺了秀儿的狗东西来嚼。
男人们的聚会月落中天才散。
夜已深,百晓风直接回了自己“长冬”居所,他在这里住的日子不多,但是什么时候回来,屋子都是干干净净的。
苏大苏二整日里闲得不行,隔三差五就来帮他把屋子打扫一回,堂屋桌上还备有水壶,里头白凉水每日换一回。
睡房里的铺盖,躺上去就能闻到清洗后晒了阳光的味道。
百晓风只有在这里不认床。
可惜今儿多了个跟屁虫。
白奎硬跟着过来搭床来了,喝完酒太晚了,他也懒得往内城回,死皮赖脸抢了百晓风一半铺盖。
把人气得不轻。
大胡子也有去处,自发把毒老院子归到自己的地盘,进了院子踹开堂屋门后连房都不进,直接往堂屋里长椅上一躺,便当是床了。
院子里传来动静,有轻盈脚步声。
及后灯光由远而近,便是不睁眼也能隔着眼皮感觉到光线,草药香气逸进鼻腔。
“胡帮主?胡帮主?醒醒,先把解酒茶喝了再睡。”女子轻柔嗓音响在耳畔,大胡子没动,似睡着了般。
便听女子轻叹了声,把长椅上被蹬到一旁的薄被单拉过来,轻轻给他盖上。
素手将离开时,手腕蓦地被男子有力大手攫住,古铜与白皙色相撞,在晕黄烛光下亦对比强烈。
男子长眸睁开,眼底清明,眸色深幽晦暗,“我给你的令牌你一次未用过。”
“……”苏秀儿无奈,“徒北村日子安宁,我亦无所求,令牌给我无甚用处。”
她把手抽回来,又把刚才搁在凳子上的茶碗递过去,“胡帮主且把这碗茶喝了,能缓解酒醉跟头疼。”
大胡子顿了下才撑起身,把温度晾得正好的茶一饮而尽。
“苏秀儿,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吗?”他把空碗递回去,重新闭眼躺下,似随口攀谈。
苏秀儿笑笑,恍惚回忆,“应是有了。”
“你今年多大?三十?”
“三十有五。”
“是么,我比你年长许多。”
这句话说完男子便起了鼾声,像是真的睡着了。
苏秀儿收起空碗放轻脚步离开,堂屋门掩上,屋里重新陷入黑暗。
大胡子于黑暗中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