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断刀下颌紧绷,目光如刀几乎将漠北王洞个对穿,“袁某竟不知,在北襄极得朝臣及百姓爱戴拥护的漠北王,原来手段如此残暴!你杀的那些,当中可能就有北襄子民!”
漠北王笑笑,云淡风轻,“袁将军爱重百姓,这么多年来却始终不曾变过。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本王钦佩。然则国之大义以国为先,小小牺牲在所难免。何况这些人皆是想要破坏两国平衡的宵小,当诛。杀了他们,方能以儆效尤。”
看着对面怒发须张的男子,漠北王再次开口,用平和语气说残忍的话语,“边关小镇居民四千多人,全是从各国汇聚而来,龙蛇混杂,当中究竟有多少细作不得而知。不过袁将军请放心,本王素来看重两国邦交,对妄图作乱者绝对不会姑息轻饶。接下来本王每天都会把查出来的细作带过来,让将军亲眼看着他们处刑,以正本王及我北襄绝无私心。”
断刀两手发抖,极力克制方能压下心头戾气。
袁家军已经气炸了,直恨不得立马把漠北王抽皮扒骨。
就连北襄军都因这放话出现小小骚动。
“畜生!王八蛋!这种狗东西为什么能投胎做人?”毒老头撸袖就想冲出去,被旁边七手八脚摁住才没能冒头,气得他吹胡子瞪眼,“人人骂我老毒物心毒手毒,老子也不这么霍霍平民百姓!屠杀无辜算什么本事!爷爷闯祸打架都找比我强的人打!”
吕能既是副将,也是一营统领,早早就猫到几人身边,就怕以他们的性子没人拦着会惹出大事来。
“毒老稍安勿躁!”吕能跟周围士兵合力方勉强将老头压下,倒不是他一人武力值不够,是压人的同时还不能把人伤着,有七个新兵已经扭头瞪他们了。
“这事跟寻常打架不一样,背后牵扯的就是两个国朝,所以一言一行都不能出半点差错。若非如此,以将军秉性早就拿闻人靖祭刀了,哪能容他那么多话!”吕能抹把脸,眼底是浓烈的无奈,“军令如山军规如铁,闻人靖有句话没说错,国之大义以国为先,所以才有铁律。”
他们袁家军个个都是血性汉子,战场上杀敌无畏无惧,他们能打也敢打,但是却又轻易动手不得。
因为他们需要考虑背后那片山河,以及大越千千万万百姓。
头上顶着“兵”这个字,就再不能意气用事了。
“真他奶奶憋屈!”毒不侵把帽子扒拉下来一屁股坐下来,气得吭哧喘气。
闻人靖那狗币欺负断刀呢!
吕能视线掠过身周一个个怒红了眼却不得不按捺怒气的士兵,苦笑。
可不就是憋屈么。
“我有办法。”气氛压抑间,少女清亮嗓音低低响起,立刻将众人视线汇聚了过去。
小伙伴们眼睛一下亮了,“甜宝,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甜宝看向吕能,“吕叔叔,跟闻人靖暂时妥协,让他们给三天时间,袁家军会在境内搜查追捕他要抓的小贼,三日后必定给他一个交代。”
吕能闻言脸色微变,“不可!苏姑娘,将军不会同意你这个办法,袁家军也做不出来把你们交出去,此事本就是北襄无的放矢!我们不忍看百姓无辜枉死,可以想别的办法阻止漠北王,但这个办法绝不是将你们交出去以命换命!”
少女挑唇冷冷一笑,潋滟睥睨,“谁说我们要出去以命换命?给我三天时间,相信我,到时候我让北襄军吃不了兜着走。”
“吕叔叔,你们是兵,要遵铁血律例,可我们八个不是兵。”白彧朝仍犹豫踌躇的汉子正色开口,“别耽搁了,救人要紧。断刀叔叔知道我们几个的本事,他会同意的。”
毒不侵身上郁气已经一扫而空,乐颠颠站起来踹吕能屁股,“快去快去!刚才老头魔怔了,真把自己当军营伙夫了他娘的!诶呀呀脱了这身衣裳老头爱干嘛干嘛,老子又不是兵!这才对嘛!”
吕能一时竟不知道又怎么搭话才正常,再看那边情况,确实救人要紧。
现在过去还能从北襄军屠刀下多救下几个百姓!
他就信这些孩子一回!
春日河滩有风,两军对峙旌旗猎猎。
袁家军阵营前再次冲出一人单骑,立刻引起北襄军警惕,手中长枪往那个方向斜指,蓄势待发。
“将军!末将有话说!”吕能在距离边境线五丈处停下,再往前就等同威胁漠北王性命,是为挑战,“袁家军爱重百姓,不愿轻易起干戈伤及无辜!今漠北王为几个小贼挥兵边境大动干戈,步步紧逼!北襄不仁,但我大越不能不义!末将与军中诸将商议,此事两军各退一步!以三日为期,我袁家军在境内搜查抓捕可能潜入的小贼!三日后定给漠北王一个交代!同样的,漠北王还请调查细作的时候郑重仔细,莫要枉杀无辜百姓!如何!”
断刀无需猜测便知,这主意定是甜宝想出来的。
“漠北王,这是我袁家军最大让步,也是最大诚意,三日时间换一个交代。”周身紧绷感卸去,断刀恢复了将军的沉稳从容,甚至嘴角还凝出一抹笑来,似讥似诮,“你应下,两国无需兵戎相见,保两国边境继续安稳。你不应……那么今日,就是你北襄军故意寻衅滋事了!多年建起来的口碑不容易,漠北王是个聪明人,难道仍要一意孤行么?”
闻人靖没有立刻应答,深沉眸底光色几变,须臾后展声大笑,“好!那就三日为期,本王等着袁将军一个交代!”
“北襄军回撤二十里扎营!”
“袁家军鸣金回营!”
双方主帅各自率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