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异类。
这个词,是从与她近龄的孩子嘴里听来的。
本来,爹爹待她还是可以的。
本来。
直到那日起——
她问,“爹爹,你怎么都不同娘亲说话?”
爹爹叹气,拍了拍她的脑袋,“傻孩子,你娘已经过世了。”
“什么是过世?”她奇怪的看着爹爹身旁的女子,然后指着她说,“娘亲就在你隔壁啊。”
“胡说什么。”爹爹显得有点不高兴,他扶着额头,“你娘生你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她能看见他们看不见的“人”。
而且她时常分不清楚,谁是人,谁又不是。
只是渐渐开始知道,那些“人”在人的眼里,是很可怕的东西。
有一些“人”的样子,也确实长得很可怕。
一个夜里,她身旁的那个“人”就长得很可怕。
而这晚,她娘亲也不知去哪了。
她开始还缩在被子里,想着眼不见为净,但人有三急。
上一回她尿在被子里,就被爹爹狠狠地收拾了一顿,所以这回,她不敢了。
掀开被子,她飞快地往屋外跑去。
在草丛里尿完了,她发现那个“人”还在她房里,她怕极了,不敢回去。
来到湖边,月光亮堂堂的,把湖面也照得亮堂堂的,她才终于有点安心,抱着腿儿坐下。
想着想着,愈发委屈,她哭了起来。
草丛忽然一阵窸窣,她吓得赶紧站了起来,抽噎着盯着那里。
一只白狐狸蹿了出来,腿儿还渗着鲜血。
她停下了呼吸,见它也盯着自己。
“呜——呜——”它冲她叫了几声后,舔了舔流血的前肢。
“你受伤了?”她赶紧上前抚摸着它的脑袋,没想到它竟不逃开。
“可爱!”她笑了,许久没这样高兴。
抱了它一会,她困极了,于是放下了它,打算回房看看那个“人”还在不在。
白狐狸踉踉跄跄,一路跟着。
“你回去呀。”她一边走,一边回头赶它。
但它还是跟着。
回到房里,那“人”居然还在,她退了几步,哭丧着脸。
“呜——!”那白狐狸突然叫了起来,那“人”看了它一眼,然后消失了。
“嗯?”她惊呆了,扭头看着它。
白狐狸像是知道了那是她的房,于是擅自就走了进去,跳上她的床,窝成一团舔伤。
她又环视了一遍自己的房间,确实没有“人”了,于是也爬上了床。
摸了摸白狐狸的脑袋,她笑道,“小狐狸真厉害!”
第二日,天都没亮,有什么动静让她醒了过来。
她揉揉眼,只见一个男子坐在自己床边,一身白裘衫,一副玉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