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想的,哥!”我一脸为难地看着他,“我本来就是个公司小职员,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别说闯社会了,就连接触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你说我要是惹了事,我出去之后还不废了?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威胁到我家人啦,我要是不把这个里头的东西挖出来,不斩草除根的话,那我出去也是没消停日子。反正我现在已经惹了人了,倒不如拼一拼运气,要是真的可以把后患绝了,那我也算赌赢了。”
“哦?”他看看我,“谁威胁你了?跟我说说,指不定我能帮得上你呢。”
我摇摇头,“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事儿从哪里来的。简单说吧,你帮我分析一下。之前三队死人的事儿你知道吧?那个事情被他们同号的一个,叫刀疤的知道真相了,根本不是心脏病死的,是被三队的老熊安排人给打死的。但是这个刀疤现在找不到证据,他要是找不到证据的话就要被执行了。刀疤是我好朋友,我就想帮他,所以我一方面考虑是老熊为了不让我查下去,就派人威胁我家人了。第二个就是越狱的事情。”
“咋威胁的?”
“我女朋友前段时间出事了。他们校长想强奸她,但是她一阵反抗,把校长捅了两刀。后来她就不去上班了。结果有一天有人去她学校找她,打听我家的住址,还说让我小心点。哥,你想想,我女朋友在那个学校教书的事情只有我们七班的几个人知道,而这几个人只有刀疤出去了。我现在是在救刀疤,他肯定不能害我。那就只剩下三队刀疤的那个班长老熊知道了。”
“嗯……”他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半天才说,“这样吧,这事儿你容我想想,吃完饭我给你分析分析。”
吃晚饭的时候,张启岳扔了一盒中华和半只外面送进来的烧鸡给两个杂役。这两个杂役虽然说吃烧鸡的机会很多,但是毕竟中华烟却不多见。于是千恩万谢地接过去后,知趣地躲在角落看电视,再也不打扰我和张启岳谈话。
吃完饭,没等我收拾,张启岳就说:“咱俩聊聊吧,你让他俩收拾就行。”我点点头,两个杂役赶紧过来收拾了碗筷。
他开门见山地说:“其实看守所里有很多道道我很清楚,当然,我估计臧老四也知道中间的道道。前面你跟我说本来你想查下去,但是老四拦着不让你查。这个我得告诉你,并不是老四在安排做什么,而是水太深,他怕你掉进去。老四是个仗义的人,所以能护着你也不奇怪。”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一语不发。他点燃一支烟接着说:“多了我也没办法跟你说,因为能牵扯出来的事儿太多了。我就给你聊几句话,你了你自己的事,就别管别的了。你家里被威胁这件事跟三队没啥关系,你就往越狱这方面想吧。有些事你猜的没错,越狱主使的的确不是老腻子,具体是谁我现在说不好,不太有把握。我问你,你们二队之前有没有进来过比较有背景的人?”
“不知道。”我一摊手,“我很少管这些事情,只负责死囚的陪护。”
他点点头,“你看我这么分析对不对。假设现在有一个人,他身上原本有一个大案子,但是现在却是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案子抓进来的,大案子没被发现。本来想着就这样把刑期混过去算了,但是没想到大案子被挖出来了,所以他现在必须得跑。因此他委托外面的人给他做好准备,又给了老腻子一些钱。结果没想到一切都要成功的时候,被你给拦住了。”
我不容置否地一耸肩,“你是说身上背着大案子到看守所避难来了?这有点不可能吧……”
“没啥不可能的。”他笑了笑,“我给你讲这么个事情你就知道。以前海哥手底下有个特得利的助手。海哥有次安排他去把一个小饭店的老板给威胁一顿,结果没想到,让他给打死了。海哥没办法,因为要保住这个小子,所以就跟他说你现在到谁谁谁家偷点东西去,案值别太大了,回头让他们报案把你送进去。这小子当时就跑到人家家里去偷东西,案值不多不少。偷完之后他还不跑,就在那家附近转悠,结果十几分钟就被警察抓住,第二天就被关到了看守所。一年多以后这个小子放出来,那边人命案子一直没查出来,直到后来过了好久才因为另外一起人命案查出来。那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哪儿是最好的避难场所?”
“看守所……”
“对啊!你想,如果这个策划越狱的人也是这样的情况,但是他的运气没海哥小弟的运气好,进来就开始怀疑到他头上了,你说他跑不跑?本来打算是避难的,没想到自投罗网了……”
我迟疑地看着他,“但是,这也太危险了吧……”
他哈哈地一笑,“这种事情,以前经常有的。但危险不危险就看运气和这个人能不能守口如瓶了。现在看守所都深挖犯罪事实,余案能保留的太少了。这小子肯定迷糊了一下,以为这还是几年前呢,所以就钻进来了呗。”
“哥,你说的这个靠谱么?”
他一摆手,“靠谱不靠谱当两说,你现在先想想,你们二队抓进来的,你听说有点背景的是谁?这种事情,除了老油子干得出来,别人肯定是想不出这样的办法的。当然了,也不排除是别人教他的。”
我摇摇头,想了半天,忽然,一个平时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影子迸入了我的脑海。
杜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