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生的躯体从妖窟之中飞出,十分笔挺,长长的黑发四散在空中,整个人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厚实的玉砖都被砸出数十道大裂缝,像是一条条沟壑那般。
他的眼,他的眉,他的脸,在她的心中都是那么的深刻,一笔一划,刻印在心海的伸出。
总有些事,又或许说是总有些人,是刻苦铭心,难以忘却的,叶长生在清雅的眼中与心中便是如此。
他们的一点一滴,她都记得十分清晰,年少时期,曾是好友,更是表达过倾心的想法,尽管最后他拒绝了,但这并没有什么,在后来,叶长生在鲲鹏出海的那一刻,反身救她,将自己深陷陷阱。
以及后来的……一切的一切,她都清晰的记在心中,一发的不可收拾。
“那是谁?!”
此地附近的许多人纷纷大惊,因为妖窟的入口,竟然射出一道人的影子,待他们看清面目之后,皆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不可能,这不可能!没有人能从妖窟中活着回来,千年万年来的定律如此!”先前那个还在纠缠清雅的执法殿弟子突然大吼,冲向叶长生。
叶长生此刻,眉眼微闭,呼吸平稳,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很安详,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危机感,无法反抗,又或者说是他醒不过来。
一阵微风骤起,清雅长剑出鞘,以全所未有的力量脱鞘而出,纤细的五指紧握长剑,跨出数步,挡在叶长生的躯体前,一柄长剑的剑尖,立在那人的身前。
执法殿弟子的步伐骤然而停,面露冷色,他的天赋很好,在宗门之中甚至名列前茅,本名冷陆,执法殿众弟子,私下见到他都要喊一句陆哥,而平常,则都是冷师兄作为称呼。
他很喜欢清雅,尤其是喜欢清雅的外表,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似乎是一见钟情,他在此之前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子,因为他认为那些女子都是一些胭脂俗粉,配不上他。
他认为,清雅身为宗门仙种,天赋更在他之上,征服起来或许会更刺激,然而从始至终,清雅都从未正面搭理过他一下,却对一个宗门罪人,表露出无微不至的关怀。
“没有人能从妖窟中回来,多少年来的铁律都在证明,他绝对不是人,而是妖魔鬼怪!”冷陆冰寒着声音,双眼中绽放过一缕杀机,想要杀死叶长生。
“再前进一步,我保证让你变成鬼。”清雅始终护住沉睡中的叶长生,他护过自己那么多次,如今,便由她来守护。
“既然师妹执意如此,那我也只好辣手摧花了。”冷陆缓缓拔出腰间的配件,有八十公分那么长,通体银白。
这柄剑,是一件半法器,名冷钢剑,乃是用一种特殊的钢材千锤百炼而成,祭炼的手法与凡间不同,因此它威力很强,若不是他天赋好,又曾为执法殿立下过大功,根本不可能获得冷钢剑。
他亮出此剑,基本就代表着他要全力出手了,这是众弟子皆知的事情,寻常敌手,还不值得他拔剑,天才,都是骄傲的,他也是如此。
气氛剑拔弩张,在就要出手之际,天空之中突然有一张大手幻化而出,铺天盖地,投射下大片的黑影,将大半个执法殿都笼罩在内,恐怖如斯。
黑色的掌影压下,所投射在地面上的掌影也越来越大,众人只觉得犹如一座神山压来,使得他们胸口发闷,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发生了什么?”有弟子不明白,大吼大问。
这一幕,太过震惊,竟然有人直接在宗门内的执法殿里动手,一只大手横空,宛如要抹杀一切那般。
“这是……六脉境大修士的力量?”有人惊恐,他们都为仙门境,能够如此压他的出了六脉境大修士基本没太大的可能了,毕竟六脉境之上的修士所出现的太少太少,一个个几如神话传说。
“他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他。”其中,有冷静的弟子已经看出了门道,发现那道巨大手掌,所面对的对象并非他们,他们所承受的仅仅只是一些余波力量而已。
它的重心,在与昏睡过去的叶长生,要在此刻一巴掌抹杀掉!
这绝对是有大人物在背地里出手,或许是长老,又或许牵扯到长老之上的人物……
“哈哈哈哈,天要亡他,长老出手,一切尽皆手到擒来。”正与清雅对峙的冷陆猖狂大笑,随后便退开了。哪怕那巨掌的目标不是他,但正对着他的头顶,还是让他心悸无比的。
巨掌压下,整个执法殿的地面下沉了半寸,乱石穿空,玉砖碎裂成一块又一块,飘飞而出,清雅吐出一口血,染红了胸襟,胸前高高隆起的部位染上一朵血色的鲜艳花朵,使人陶醉。
“是谁?!你又为何要这样做?!”清雅紧咬着嘴唇,最后忍耐不住,冷声呵斥,直问高天,声音略带一种撕心裂肺之感。
然而,那道手掌的主人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仅仅只是一只巨掌压下,尘埃漫天,席卷而出,清雅举剑相抗,然而锋利坚硬的宝剑,在这一刻却连一个眨眼的时间都没有支撑柱,便被硬生生打断为两截。
清雅撑起仙门,散发无垠仙光,宛如上苍垂落云天,浓郁的氤氲之气四散开来,门户之内涌出澎湃的力量。
“噗!”然而那一掌的威力太大,清雅纵使撑起了仙门,也无法抵抗,仙门崩塌碎裂,口中血箭迸发而出,狂涌不止,黑发杂乱四散,身影有些狼狈。
但她,终究是挡了下来,她半残的站在叶长生的一侧,灰头土脸,身上尽是鲜血,仙门被打的碎裂,那是抵挡这一次攻击的代价。
仙门,是仙门境修士最重要的一物,由精气神所凝聚而成,它受创,就代表着本源受创,这种创伤,不是一般的严重,完全足以致命。
此刻,她的仙门被打的碎裂,化为光羽消散在空中,她能感觉到自己所修行的道行正在削减,很快就跌到了数个月之前的境界。
但她终究是笑了,回眸顾盼叶长生,高空之中再次压来一掌,她无力抵抗,瘫倒在叶长生的面前,抚摸着他的脸颊,心中在想你经历了何事,为何这般时候也不清醒,为何这般时候也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