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所谓太后娘娘为求皇嗣而舍弃朱皇后的说法,大概率就不会是真的了。
一直以来,镇、安、宁、定四家公府都被称为皇朝四柱,他们负责戍守四方,有着异常尊崇的地位,定国公夫人还在宫中,想来是不可能眼看着太后娘娘下令剖开自己女儿的肚子,取出皇嗣的。
对于定国公府来说,皇嗣以后可能还会再有,但做皇后的女儿可只有那一个
且依据大公主对太后娘娘的了解,她也不太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当今是太后娘娘的亲子,齐王也是太后娘娘的亲子齐王如今膝下也只有一女罢了,太后娘娘可什么都没说过。
彼时当今膝下早就儿女双全,太后娘娘就更没必要为了一个孙辈,害了朱皇后性命了。
短暂踯躅之后,大公主又问“娘娘是否知道,当初朱皇后诞下的那个孩子,究竟是男是女”
贤妃又是一怔。
彼时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现下再去回想,却是疑窦重重。
她缓缓回忆着那个夜晚,神情中不可避免的显露出几分迟疑来“没有说过,没有人说过是男是女太后娘娘也好,定国公夫人也好,都只用皇嗣二字来形容那个孩子,没人说过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
大公主若有所思。
“定国公府”
贤妃低声念着这四个字,脸上短暂的显露出一点恍惚来。
大公主忙道“娘娘是想起了什么吗”
贤妃看了她一眼,却摇头道“我想到的事情,同朱皇后的事情没什么干系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在太后娘娘处侍奉时,听太后娘娘与唐红闲话,她们说起来,皇朝四柱之中,安国公府才是最特殊的一家”
大公主微觉讶异“梁氏一族”
贤妃点头“实际上,安国公府梁氏同皇室之间门的关系是最紧密的,梁氏的女儿,有很多做了皇子妃,甚至出过皇后。这两代没有出过皇妃,是因为武安大长公主嫁入了梁家,联系已经足够紧密了”
“你要知道,先帝之时,皇脉单薄,先帝只有那一个同胞妹妹,却独独许给了梁家,除了先帝的异母弟弟韩王之外,太后娘娘只短暂的抚养过安国公之女、如今的越国公府太夫人,以此就可知道梁氏的独特地位了。”
大公主只觉得疑云重重“梁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贤妃微露迟疑之色“我隐约有些耳闻,据说,梁氏一族是真正的道脉”
大公主奇道“道脉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贤妃平和的看着女儿,有些抱歉的笑了一下“圣上无意间门说起来,我没有问。事实上,这两个字也是我听声音猜测的。”
她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脸,告诫她“稍后去见了圣上,他不说,你一定不要问。”
大公主神色微变。
贤妃看着她,欣慰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个方正的孩子,不会做那些阴诡之事,如果不是打算将此事告知圣上,你怎么会堂而皇之的来见我呢”
她说“我很高兴,你是个好孩子。”
辞别了母亲之后,大公主遂往崇勋殿去求见圣上。
进殿之后,她很郑重的行了大礼。
圣上见状不免惊奇“平白无故的,何以如此隆重”
大公主道“儿有很要紧的话想同阿耶说,请您屏退左右。”
圣上听得神色微动,倒是没有十分迟疑,当下摆了摆袖子,监正便会意的领着殿内的侍从们退出去了。
他问“你想说什么”
大公主遂将事情原委说给他听“日前,我的长史收到了一封密信,但那信却不是写给他的,而是写给我的。信封里有一块专供皇室的锦缎作为凭据,信中说,有极其要紧的秘密意欲告知与我”
圣上不动声色的听着,并不评说什么,只是在大公主将整个过程都全盘托出之后,才失笑道“怎么会来告诉我”
大公主并不掩饰自己此时的彷徨“说真的,儿此时有些心乱如麻。”
嘴唇嗫嚅着动了几下,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越国公夫人,是您跟朱皇后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