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眼中一闪而过了然神色,叹道:“我明白了。”
墨倾池微笑道:“你明白了什么?”
苏星河慢慢说道:“我明白徐冲霄的存在正是你需要的局面,或许可以说眼前的局面都在你预料之中,我说得对也不对?”
苏星河望着墨倾池,但难以寻出端倪。
墨倾池望着石洞方向,轻声叹了句:“其实丁春秋虽中了我一剑,但却并没有死。”
苏星河皱眉道:“那一剑你明明刺中了他的心脏而且刺穿了他的身体?”
墨倾池在巨石上坐下,摘下一根草,狠狠朝着侧面飞坠而下的瀑布刺去,轻声道:“刺穿心脏一定会死,但并不一定马上死,譬如向这样,你看得出我将草刺进瀑布里面去了吗?”
草刺出,飞出,没入瀑布。
水下坠,未起任何波澜。
望着瀑布,他看不出半点草刺过的痕迹,忽然,他如遭雷亟,愣愣望着墨倾池,墨倾池含笑道:“看来你是否不但看错了丁春秋,也看错了,实在有眼无珠啊!”
苏星河深吸了口气,问道:“可是因为剑?”
墨倾池低头望了一眼剑,叹道:“若一个人的剑太快,那即使杀了人,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伤口。”
苏星河摇头,立刻否定这个答案,道:“不对!”
墨倾池问:“哪里不对!”
苏星河道:“你的剑拔出得很慢,因此你若真刺穿了丁春秋的心脏,丁春秋绝对活不过一刻钟。”
墨倾池笑了笑,“你错了。”
“我哪里错了?”
墨倾池淡淡道:“在我的计划中丁春秋本就不会死在石洞之外,他应当死在石洞之中。”
苏星河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墨倾池给出了一个理由:“因为丁春秋的生与死是我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一个可以让无崖子也就是你师傅彻底绝望的环节。”
苏星河沉默不言,他知道计划的残酷,而且没有做好接受这个计划的准备。
墨倾池抬头望了一眼苏星河,嘴角勾起一丝细微的弧度,问了一个问题:“此事结束,你还会待无崖子如初吗?”
苏星河不明白墨倾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道:“不管如何他还是我的师傅。”
墨倾池笑容更愉快了,再问道:“我相信你的话,不过你的心呢?你的心是否还会如以往一样对待他呢?”
苏星河有些明白了,“恐怕难以回到从前了。”
墨倾池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身后黑洞,望着那如蛰伏的巨兽的黑洞,他道:“的确难以回到从前了,正如当初丁春秋暗算无崖子一样,当无崖子选择偷袭杀掉丁春秋死,他此生就注定孤独。”
苏星河有些不明白,不过明白了一切,他至少明白了往后无崖子要为自己做下的一切付出代价。
代价,任何人做下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或许不会立竿见影,但却绝对不可能消失,譬如山洞中的无崖子、譬如丁春秋。
李秋水、天山童姥望着无崖子。
无崖子低头望着双手。
双手上有血,丁春秋的血,他望着双手上的血哈哈大笑,不过脑海中却回忆着丁春秋临死之前阴谋得逞的笑容,他全身颤抖,心中无匹恐惧。
很久,无崖子、李秋水从无崖子身上收回了视线。
两人不约而同低头望着的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