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顺挺不情愿,不过还是仗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一眼下去,他又愣住了,我忙问,“你又看见啥了?”
强顺赶紧把头扭了回来,小声对我说道:“那俩人把卖水煎包那老婆子带走咧。”
“带哪儿了?”我问道。
“我哪儿知道呀,他们就在咱们后面,正往北边大路上走呢。”
说着,我们拐进胡同,在胡同口停了下来,我说道:“别走了,你看看他们走远了没有,走远了咱们再回去。”
强顺扶着墙探头朝胡同外面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低声说了句:“走了。”
我一拍他肩膀,“那咱们再回去……”
这一次,通往垃圾堆的这条胡同里好像再也没啥了,我们顺利的穿过了胡同。
走出胡同,又往前走了能有十多米,一股发馊发臭的怪味儿扑面而来,到了,这里就是我们这片贫民区的垃圾场,我们屋里的垃圾也是往这里扔的。
这一片地方很大很空旷,地下可能也是白土土质,除了垃圾,周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树木跟野草,也是一个活人不待见的地方。
我这时候有点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忍不住抬头朝那些树上看了看,松了口气,还好,上面没坐着孩子。
强顺这时候捂着鼻子问我:“黄河,你到底叫我跟你来这里找啥呀?”
我没回答,打眼看了看这片垃圾场,反问他:“你在这些垃圾堆里看见了啥没有?”
我也不知道他仔细看了没有,直接摇了摇头。
我又问道:“你就没觉得哪儿有看着奇怪、不一样的吗?”
强顺扭过脸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就看你奇怪,就看你不一样,大半夜不睡觉,钻垃圾堆里找东西,有病!”
“你才有病呢。”我没跟他矫情,打眼又把整个垃圾场看了一遍,说真的,我也看不出啥,眼前一团一团的垃圾堆的跟小山似的,白的、黑的、大的、小的……我是不是真有病呢?
就在这时候,强顺轻轻拉我袖子一下,低声说道:“你快看,有个小孩儿跑过来了。”
“在哪儿呢?”我忙问。
强顺抬手朝垃圾堆南边一指,“在那两堆垃圾后面呢。”
我朝南边两堆垃圾后面瞅了瞅,啥都没有,这说明强顺看见的小孩儿又不是人,一寻思,赶忙拉着强顺蹲下了,低声问他:“那小孩儿看见咱俩了吗?”
强顺直起身子又朝南边看了看,说道:“没有。”
我说道:“那你找个他看不见咱们的地方躲起来,看这小孩儿来这里干啥。”
强顺扭头朝四周瞅了瞅,抬手一指我们身后,我扭头一瞧,不远处有个朔料布搭建的帐篷,就在胡同住户和这些垃圾堆之间,距离我们也就四五米远,这帐篷不但破烂不堪,还跟个危房似的都快要塌了,过去里面可能住过人,不过这时候给人当垃圾一样废弃在这里了。
强顺一拉我,我们两个哈着腰一溜小跑钻进了帐篷里。
没想到这帐篷里面也扔满了垃圾,又黑又臭,远不如外面,我捂着鼻子问强顺,“还能看见那孩子不?”
强顺搁着破烂的朔料布窟窿往外一瞅,语气立马紧张起来,“别说话了,他朝咱们这里过来咧……”
一听这话,我好像给他传染了似的,心里也紧张起来,猛地,强顺双手捂住了嘴,扭过脸伸出一根手指头朝我的嘴指了指,那意思是叫我也把嘴也捂严实,我瞅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咋感觉他这时候捂嘴的姿势跟看见漂亮女孩儿捂嘴的姿势一模一样呢?难道,外面那孩子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儿?要真是个小女孩儿,强顺这熊孩子心理绝对有问题了啊。
见他不停催促我,我只能勉强学着他那傻样儿把嘴捂上了,搁着眼前朔料布窟窿朝外面一瞅,我还是啥都看不见。
不过,强顺这时候眼睛珠子睁的老大,紧紧盯着外面,胸口一起一伏,看样子很紧张,我也忍不住跟他一样紧张起来。
就这么紧张了能有十几分钟,强顺慢慢把手放下了,狠狠吸了两口气,对我说道:“没事儿了,他走了。”
我也把手放下了,不解地问道:“你刚才都看见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