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林如海一愣,看着夏安然“景熙竟是和沈大人认识?”
“嗯,有过一面之缘,”夏安然眨去眼中情绪,笑着还礼后道“秋闱时候,见过。”
林如海一想秋闱,顿时明白了。
夏安然为秋闱考生,他能见到的又能是谁呢?
只是现在关于那次秋闱之事成了一不可说之事,他也不好细问。
此次秋闱之事闹得极大,林如海远在扬州,并不知京畿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友人传来的只字片语之中,便可感到其中的腥风血雨,听闻正是这一事,将勋贵们的脸皮扯了下来。
今上对几个勋贵子弟的处理方式已经让他敏感的察觉到,今上不欲再忍耐了。
他已经无法再忍受这些勋贵世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了。
——这亦是林如海不欲将女儿高嫁的起因之一。
他面上不改色,笑“沈大人与我徒真真是有缘的。你二人同行,定是极说的来的。”
可不就是说的来吗。
等夏安然坐在船舱内,同沈戚面面相对时候,仍在心中腹诽。
但是现在两人一个要装我和你不太熟,另一个也要装,我不知道你是谁,这气氛可不就是有着些尴尬。
沈戚同他一同上路后,刚刚扯出的一点笑容便没了,整个人的气场都变的犹如有些冷飕飕,就好像这个特地绕路来拜访“师傅故友”的人其实真的是凑巧而来的一样。
夏安然多聪明啊,脑子一转就知道这人怎么会来了。
昨天他还和师傅说道,今上会防患贼倭侵扰,沈戚就去领了宣抚使司同知的职,旁人看不出,但是林如海一眼就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沈戚是皇帝派去的人,沈戚来找夏安然,一则可能是真有那么些私情,但是更多的可能是皇帝下了命令。
夏安然此去闽南,没有人会觉得他这一去是因为吏部不重视,看过他答卷的人都知道,皇帝这是拿闽南的环境要考他呢。
虽然不过是一个刚过朝考的小子,但是单就他被皇帝赐字,就足够众人往他身上投注几分注意力了。
林如海既高兴与皇帝显然是看中徒弟的,又心塞于这个亲事他是无论如何都要错过了。
但是无论如何,夏安然是他林如海的弟子,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古代的师生关系极为牢固,甚至可堪比父子。
林如海有些苦涩的想,即便这个亲没有结成,但是日后黛玉出嫁了,人家也得看着这个师兄给黛玉几分脸面。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夏安然能真的安然从闽南回来。
关于这点夏安然倒是不担心的。
他上船前林如海派人送来了好几册本子,讲的都是闽南的风土人情,并农耕渔桑的一些知识。
夏安然将书分给沈戚看了,二人就在舱内静静得看起了书,气氛一时十分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