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魏府就迎来了贵客。
“清颐姐姐,雪莺听说你极善琴,今日特地送上一把,算是给姐姐赔罪了。”
会客厅内,辛雪莺款款落座,示意身侧的婢女将一把品相极好的七弦琴拿了出来。
“世子夫人同我赔罪?”魏清颐大为不解。
“早先在春日宴上,我只道薛姐姐弹琴一绝,却不知清颐姐姐风采,怕是一下得罪冒犯了两位姐姐,是雪莺失察了……还望姐姐莫要怪罪雪莺才好。”
粉面含春的女子不好意思的笑着,似乎真的十分抱歉,那一口一句的“姐姐”,显得分外乖巧。
魏清颐早忘了此事,听她如此说,才想起来。还没等她开口,只听对面的女子又说:“清颐姐姐可别莫要叫我夫人了罢,若姐姐不嫌弃,唤雪莺的闺名便好。”
她娇憨天真的眼神看过来,魏清颐突然就想起了薛龄。明明那个姿态端庄大方的姑娘从不这样看人,可她情急之下的神色却是天生的可爱。
想到这里,魏清颐善意的笑了笑:“雪莺客气了,我和龄儿都不在乎这些虚名,改日我们三人可以一起聚聚。你见了她便晓得,我们原本都不是多事的人。”
辛雪莺神色一滞,立刻又颇为欣喜点头,好像十分开心的样子。只是,她的手中却狠狠攥着衣角,心中暗自对薛龄嗤之以鼻。“听阿淇说,两位姐姐都忙着鸿胪寺的事,如此才华学问,实在令雪莺心中敬服不已!”她眼睛一转,装作不经意的继续说:“雪莺一直想拜访,却怕贸然打扰。不知两位姐
姐何时得空呢。”
辛雪莺心里堵着一口气。那薛龄留在鸿胪寺,特意寻了机会在周淇面前晃,还美其名曰“请教”。
她又气又担心,最后几次索性说身子不舒服,遣人去鸿胪寺,让夫君早些回家。偏偏她的傻阿淇急急回来看她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薛龄的译稿。
真是贱人!
她才不会让这贱人事事如意。“快了,龄儿最近越来越熟练,想来再有个六七日便不必再日日往鸿胪寺跑了!到时候我叫上她,三人去醉仙楼吃一顿酒,也算是庆贺一番。”说起快要完工的译稿,魏清
颐颇为振奋,见面前女子一派天真,心中也没什么防备。
辛雪莺心中算了算,笑着与魏清颐聊了几句,推说午后家中有客,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辛雪莺的软轿停在了街角一处不起眼的深巷中。女子覆着轻纱的手腕挡开轿帘,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对这里很熟悉,七拐八拐就绕进了一间商铺的后门。那铺子插着鸦青色的小旗,上面写着铺子的名字,旗子右下角有一个独特的菱形标记,并不起眼。若是在沿海一带
生活过的人便会知道,这是辛家名下商铺独有的印记。
辛雪莺进去,管事模样的人恭敬一礼后便离开。不一会儿,一个身形魁梧健硕的男子进来,利落的伏低身体。
“主子!”
“嗯,希望你比上一个蠢货伶俐。”
“主子亲自找暗影,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