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和郑驰乐交换了不少有用信息,都堆在脑子里还没好好整理,分开一下正好消化消化。
当晚关靖泽又借梳理记忆为由跟郑驰乐挤进同一个被窝里说话。
薛岩和牛敢玉白天都累得够呛,一沾床就睡得死沉。郑驰乐和关靖泽躲在被窝里聊到大半夜,关靖泽还很精神,郑驰乐却有点儿犯困了。
这也不能怪他,这几天他借着季春来出狱的兴奋劲忙活个不停,又是督促薛岩和牛敢玉颂背典籍,又是跟着季春来走山蹚水,到了夜里能不困吗?
他倒觉得关靖泽是个怪物,明明也是跟着他们跑却还一点疲态都不露,身体也太好了点吧?
郑驰乐心里嘀咕着,眼皮也渐渐加重,糊里糊涂地说:“不行,我想睡了……”
关靖泽根本不打算回自己的床那边,他很不要脸地往里挤了挤,学校的床本来就窄得很,这么一来他和郑驰乐一下子靠得更近了。
他抵着郑驰乐的脑袋感受那近在咫尺的灼热鼻息,过了许久,他抬起手撩开郑驰乐额前的刘海盯着那光洁的额头一会儿,慢慢地凑了上去、轻轻地印下一吻。
唇上那温软而美好的触感让关靖泽有些舍不得挪开。
关靖泽闭起眼睛,带着这透着甜美的感觉进入梦乡。
郑驰乐第二天睁开眼时就看到了关靖泽的脸。
关靖泽继承了他父母的好皮相,虽然还带着几分青稚,但那出色的五官已经能把很多人迷住了。骤然看到这样一张脸出现在自己眼前,郑驰乐一下子怔愣在那儿,有点儿搞不清状况。
他的睡意还没散尽,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自己什么时候勾搭了这么一个小男孩?
不对,这好像是关靖泽……
郑驰乐盯着关靖泽努力搞清楚状况,没想到关靖泽突然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撞上了。
关靖泽显然要淡定很多,他说:“醒了?”然后就若无其事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找鞋子。
等盯着关靖泽换下睡衣走出阳台洗漱,郑驰乐才想起昨天聊得太晚,自己不小心就睡着了。
看来关靖泽也不是不累,只是死要面子硬撑着嘛。
他睡着以后这家伙还不是困得直接睡在他床上了?摆明是装成不累!
这么一想郑驰乐心理平衡了,他也下床换衣服洗脸刷牙。
关靖泽没有花太多时间跟郑驰乐道别,只是简简单单地说道:“这一年里我们就用书信往来吧。”
岚山小学这边订书报的人挺多,寄信倒也方便,交给门卫就行了。说起来张世明是个说话算话的爽快人,一回头就已经给郑驰乐订了份省报。郑驰乐要拿报纸就得经常都要往门卫那边跑,给关靖泽写信也不算麻烦。不过他以为关靖泽是想跟进成钧的项目,所以也不多问,相当干脆地点点头:“岚山这边的情况我会定时写信告诉你。”
关靖泽也不解释,反而顺着郑驰乐的话往下说:“我会看着老爷子和佳佳,你不用担心。”
两个人约定好了就默契地挥别。
关靖泽提到写信带式提醒了郑驰乐:他现在还小,很难跟人交流,但如果是“笔谈”的话,就不存在年龄问题了吧?虽然他手劲不太足,字写得不是很有劲,可也算是端正漂亮,拿出去也不会寒碜人。
郑驰乐没有自己一个人去行动,他跑去跟季春来说出这个“笔谈”设想。
季春来觉得很新鲜,他想过要到各地去寻访同行,好好向对方讨教一番,郑驰乐这种另辟蹊径的方法让他眼前一亮。但他还是说出自己的顾虑:“我们这样的‘民间派’大多注重师承、祖承,不太愿意跟人交流。”
郑驰乐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当初他和季春来天南地北地跑,吃过的闭门羹可还真不少。不过万事开头难,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行不通?他说道:“广撒网多捞鱼!我们先试探性地寄出一些信件,收到有意继续探讨的回信就记录下来,跟他们建立长久的交流。”
见郑驰乐一心扑在学医上面,季春来心里欣慰得很,自然不会不支持。他点点头:“这倒是行得通!”
于是在师徒两人的商谈之下,署名“岚山野医”的信件开始从岚山发往各地,收信人地址有些是季春来提供的、有些是关靖泽帮忙查的,有些则是郑驰乐循着记忆回想起来悄悄加进名单里面的,这些信件像雪花一样散了出去。
这件事完成以后师徒俩的关系又亲近了许多,季春来对这个徒弟越来越喜爱,跟进成钧的项目时全程都带上了郑驰乐。
郑驰乐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