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父亲”就是靠着帮人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享受着风光无比的生活。要不是当年耿修文横插一脚,这种丑恶的事情可能还会延续下去。
可惜耿修文在关键时刻病重,他要是活着继续往下查,一定可以把背后的一切都挖出来!
回想起来耿修文和魏长冶病得蹊跷,背后说不定还埋着许多事!
薛岩跟着季春来学医已经四五年,一直勤恳又好学,吴弃疾觉得他天份不错,也一直愿意带他。耿修文和魏长冶的死因也是吴弃疾给他说的——当时吴弃疾用来当病例让他和郑驰乐分析。
因为这事情多少也与他的“父亲”相关,所以他关注得比较多,回头自己也去查过很多资料。
现在找出脑海中的记忆一对照,耿修文得病的时间正好是调查和严打的关键时期,而魏长冶病重的时机也非常巧,正是他准备迎难而上、派出心腹去做扫尾工作的那天!
耿修武和魏长冶身边都没什么人可以保护他们,可以说是毫不设防的!尤其是魏长冶,他习惯走进民众里头,吃饭也常常在公共食堂解决,想要在他衣食住行上做点儿手脚实在太简单了。
这样的推测让薛岩心惊肉跳。
用活人来做人体实验一直是违法的,这些人不远万里地把华国人弄过去“做实验”,肯定不会是好心!
自己难道要为虎作伥,跟那个人渣一样用自己同胞的生命来牟取私利吗?
薛岩一句话都不说,即使刀子已经刺破了他喉咙上的皮肤,他也不言不语。
那边笑了,说道:“你这不畏死的劲头让我很欣赏。那我现在再给你一个选择吧,你要是答应了,条件照旧;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再送你一样礼物……”
那人的“联络人”闻言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薛岩和郑驰乐、牛敢玉的合影,前几年童欢庆父母来淮昌时给他们照的。
薛岩心头一跳。
那人说:“如果你不在乎的话……我还认识你的母亲,虽然你的母亲抛弃了你,但你还是在意她的,对吧?如果你也不在意了,还有一个人你一定在意。”
薛岩整个人都僵硬了。
那人阴沉地一笑,声线滑腻,那语气就像是欣赏着猎物挣扎的眼镜蛇:“你的养父……”
薛岩浑身发冷。
薛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他握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一串钥匙,手心被那冰冷而尖锐的触觉刺得发疼。
一切起源于不甘。
也许他心志坚定一点、他能够知足一点,就没有这些事了。
不过也有可能怎么挣扎都挣不开这样的厄运。
那个藏在他“父亲”背后操控一切的人显然很久以前就盯着他了,说不定从他出生开始,就被视为他“父亲”的“继承人”,这十几年来之所以没有动静是因为想要观察他是不是够格。
只要对方还需要这么个傀儡,他怎么逃都不可能逃开。
薛岩按照对方去办了休学手续,浑浑噩噩地上完了整个晚修。
然后就被郑驰乐堵住了。
听到郑驰乐说“你有事瞒着我”,薛岩一语不发地看着郑驰乐。
郑驰乐这个朋友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他和大牛之间的友谊就像是同病相怜,而郑驰乐给他们的尊重、给他们的关心,是他最为感动了。
在认识郑驰乐之前无论他表现得多么优秀、他付出了多少努力,依然无法赢得任何人的友善。
“人渣的儿子”、“强-奸犯的儿子”、“离他远一点”、“学得再好又怎么样,古古怪怪的性格”、“说不定跟那个人渣一样会杀人”……诸如此类的议论永远响在他耳边。
他无法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只能把自己武装得更严实,以冷漠的表象拒绝了任何需要与人往来的活动。
在认识了郑驰乐之后,他才觉得自己也能像个人一样活着。
季春来给他的关爱、吴弃疾对他的提点、黎柏生收养他这个罪犯后代……这都是郑驰乐给他带来的转机。
可以说在他的生命之中最大的快乐就是郑驰乐为他带进来的,他永远都不想失去郑驰乐这个朋友。
这无关爱情,也不占丝毫占有欲,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
相比永远地失去郑驰乐、牛敢玉、黎柏生这些人,薛岩可以抛弃任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