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权负责整个剧的潘小海头皮发麻,钱老先生这种人他是见过的,做什么事都认真得很,你要是不服,他可以花三天三夜说到你服。所以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摆好姿态虚心受教:“您说得对。”
钱老先生朝关靖泽摆摆手:“就按你在电话里说的办,你去教乐乐,其他的我来负责。”
关靖泽恭恭敬敬地说:“谢谢老师!”
关靖泽拉着郑驰乐跑了。
等跑远以后郑驰乐瞅着关靖泽笑眯眯地问:“你是故意的吧?”
关靖泽一脸正经地说:“喜欢坑人的家伙就该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坑人。”
郑驰乐忍不住为潘小海默哀。
可以想象在未来三天里,潘小海都会被迫接受钱老先生的深刻教育,真是让人……开心极了啊哈哈哈!
郑驰乐说:“那我们现在就要去练?”
关靖泽点头:“时间太紧了,我们要好好磨合一下。”
两个人都是行动派,找了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拿着潘小海给的剧本排练起来。
他们已经过了变声期,跟女性的声音区别非常明显,不过他们的嗓音都还留着几分少年的朗然,稍微变变腔也能唱出不一样的感觉。
别看剧情那么长,其实放到剧里也不过是那么几段唱词。郑驰乐和关靖泽各自记了几分钟就全背下来了,然后就开始琢磨每一个关键的感情转折点,尤其是中间那一段——要在那样的争辩中体现出最初的互不相让、中期的逐渐相知、最后的惺惺相惜,是非常不容易的。
郑驰乐和关靖泽之间当然不缺默契,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好每一个点应该用上的眼神、语气、肢体动作之后,他们就尝试着配合起来。
郑驰乐“前世”去学这种唱腔是想跟关靖泽在这方面一较高下,不过那时还没来得及拿出手呢,他师父季春来就提出要带他走了。
郑驰乐在那之后就把这活计给丢了,这会儿要再捡起来不算太容易,不过比没有底子的人要好多了。
关靖泽觉得有些惊奇,瞅了郑驰乐好几眼。
郑驰乐见关靖泽欲言又止,马上知道关靖泽想问什么了。他第一次主动提起了当初的事:“那时候我老羡慕你了,什么事都想跟你较劲,那时候我知道你跟着钱老先生学这个,我也去求他教。他说我心不诚,不肯教,我就贴着他院子外面的墙听他怎么教你……那时候我什么都在赶着你,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做疲倦一样。回想起来其实不是不累,只是觉得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乱想,还不如不停地往前走。”
郑驰乐没说羡慕什么,关靖泽却能听明白。
那时候郑驰乐一心想着要认回郑彤,而他却能堂堂正正地喊郑彤当妈,在每一次拿奖时请郑彤出席,对于郑驰乐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刺激。
那时候的郑驰乐还小,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接受那样的事实,只能用那种办法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关靖泽恨不得回到更久以前,将那个站在墙外的郑驰乐狠狠地抱紧。
可他最终却只能抓住郑驰乐的手掌,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郑驰乐见关靖泽表情变化个不停,笑着说:“如果我还在意,就不会把它挂在嘴边——其实有些东西一旦一句能把它说出来,就相当于已经把它放下了。”
关靖泽点点头,转开了话题:“我们继续排练吧。”
第二天晚上关靖泽就提出要彩排。
其他人其实已经练得差不多,就差关靖泽和郑驰乐两个主角。
钱老先生见党校提供的衣服都已经很破了,穿在郑驰乐和关靖泽身上也不太合身,叫人去弄来了几套半旧的服装。《娘子军》不是正规军,但着装是仿着军装来的,钱老先生亲自操刀改了改,就将两套“仿军装”改得各有特色,更为贴近两个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