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定国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他只是比我们快下定决心而已,你不也准备过来跟我商量了吗?亡羊补牢时犹未晚,走,别让他们两个人自己扛着!”
叶仲荣说:“好!”
梁信仁目送梁定国跟叶仲荣相携离去,琢磨了一下,也出门去关家拜访。
关靖泽的神色跟往常没什么两样,邀梁信仁坐下聊天。
梁信仁问道:“乐乐今年不来首都这边过年吗?”
关靖泽脸色一滞,苦笑说:“本来是不来的,不过现在……”他叹息了一声,“现在他在疾控中心那边跟进疫情。”
梁信仁一愣,见关靖泽表情郁郁不欢,说道:“乐乐就是那样的人,别人避都避不及的事情,他总是走在最前面。上次去奉泰是这样,这回赶去最危险的第一线他也一样。”
听到梁信仁的话后关靖泽心里更加有苦难言,他怎么有脸说出郑驰乐根本不是自己要去奉泰的?不能怪郑驰乐不跟他说来首都的事,就算郑驰乐抽空告诉他了,他也派不上什么用处。
是他追的郑驰乐、是他说要天长地久永不分开,作出努力、做出退让的却总是郑驰乐。
关靖泽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郑驰乐比谁都能忍耐,比谁都能扛事,可那又不代表郑驰乐有金刚不坏的心!正相反,是因为受过最深的伤、失去过最珍贵的期盼,郑驰乐才会那么容易被打动。
哪怕他只给了镜花水月的承诺,哪怕他知道索取而不知道该怎么去付出,郑驰乐依然愿意等他成长、等他成熟——可这份等待的耐心并不是无限的,而他已经挥霍得够多了。
也许他该庆幸郑驰乐身边并没有出现更能打动郑驰乐的人!
关靖泽敛起满心思绪,问道:“梁哥怎么来了?”
梁信仁将梁定国跟叶仲荣的谈话告诉关靖泽,并赞叹:“我一直觉得关世叔是最了不起的。”
听到梁信仁夸关振远,关靖泽就想到了跟自己父亲相关的种种。他有那么个有担当、有魄力的父亲,怎么就没学到万分之一?
有对比才知不足,关靖泽心里想着事儿,心里也沉甸甸的。
梁信仁见他脸色不对,以为他还在为郑驰乐担心,不由宽慰道:“放心吧,疾控中心的防护措施做得很好。虽然医护人员很危险,但乐乐是什么人?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关靖泽说:“我知道他不会有事,只希望这事能够快一点过去才好。”
梁信仁说:“是啊,大过年的,怎么突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关靖泽面沉如水。
他跟郑驰乐对这次的疫情比梁信仁更佳佳意外,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这根本没出现过!他们“回来”已经十年有余,很多走向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虽说他们早就做好了应对突发变故的准备,但这一天真正到来了,关靖泽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这不是他能够发力的领域,他能做的只有在隔离区外做好接郑驰乐回来的准备!
长谈过后关靖泽送走了梁信仁,他走上楼敲开了关老爷子的书房门。
佳佳正准备给关老爷子画画像,咋咋呼呼着让关老爷子摆好姿势。
关靖泽看着佳佳无忧无虑的小脸,心里有些憋闷。佳佳将他们的事告诉关老爷子、佳佳哭着让郑驰乐回首都,都是无心的,可偏偏就是这个无心让他和郑驰乐的感情、让郑驰乐的生命陷入了危机之中
佳佳是郑驰乐的心头肉,他没法责难,他能怪的只有自己!
关靖泽说:“爷爷,我有话想对你说。”
佳佳眨巴着眼看看关靖泽,又看看关老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说:“爷爷我晚一点再给你画画!”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还乖巧地给他们带上门。
关老爷子看着关靖泽,语气平缓:“靖泽,你有什么话要说?”
关靖泽说:“乐乐已经来首都了。”
关老爷子老早就打听到了,闻言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关靖泽继续往下说。
关靖泽说:“等隔离结束后我就去接乐乐回来这边。”
关老爷子说:“以他是你舅舅的名义?”
关靖泽说:“对外是这样。”他挺直腰杆,“但是在家里面,我希望爷爷能当他是我一生的——也是唯一的伴侣,因为无论爷爷你同意与否,我这一生除了他,永远不会再有别人。”
关老爷子腮帮子直抖,最后恼火地说:“你当我愿意当棒打鸳鸯的恶人?你当我就瞎眼了看不出郑驰乐的好?可他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你们觉得你们能走多远?你们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们之间的猫腻?”